申时行点点头道:“今年是否有旱情也要七八月才能答复,我看如此与其冠带闲住,倒不如向朝廷请回乡省亲。”
林延潮讶然道:“保留差遣?恐言官不会放过。”
申时行摆了摆手道:“无妨,御史台那我替你安排。”
林延潮知申时行这是在保自己,如此不用冠带闲住,等于朝廷给假让你回家。得罪了张居正,能有这个结果已是非常好了。
在京为官已是一年多了,想起家乡的亲人,也是到了回乡省亲的时候。
乘着自己处于是非争议之际,回家一趟。
申时行道:“你就先安心回家,你中了状元后,还未回过家吧,正好衣锦还乡啊!”
这确实是对自己最佳的安排了,回乡省亲后,今年黄河的灾情结果就可出来了。林延潮垂下头道:“既是如此,弟子多谢恩师了。”
此刻就在林延潮打定主意,要返家省亲时。
潘季驯正在工部卷宗房里,将历年关于黄河水情翻了个底朝天。
不仅仅是本朝的,就是汉唐宋元任何有关于黄河水情的卷宗,他都没有放过。
潘季驯已是一夜没有合眼了,眼里布着血丝,而灯罩里的油灯更是忽明忽暗。潘季驯拿着书一卷一卷地翻着,而身后属吏拿着也是拿着笔,将卷宗上关键地方抄录下来。
就在快天明时,潘季驯陡然将笔一掷,按桌而起,满脸的不可思议。
潘季驯负手踱步在屋中转圈。
但见潘季驯脚步如飞,把屋子里的几名吏员转得头都晕了。
可是潘季驯他的头丝毫没晕,一边走一边还喃喃自语道:“这……这竟真如此子所言,古往今来黄河澄清之事,十次里有七八次出现旱情!”
“他是怎么……怎么知道?此子莫非真乃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