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进府,在一厅堂上入座。众人才聊了几句,不久有一名四十多岁的青衫男子从外走来。
林延潮识得,此人是林世升,乃林燫之子,林世璧的堂兄弟。
林延潮起身见礼,林世升亦是还礼。
林世升满脸都是笑容道:“去年捷报,说世璧与你一并及第,你还中了状元,消息传来,我等不知多为你高兴,连家祖也是替你欣喜不已。”
林延潮问道:“那我在此谢过了,敢问老尚书相公身子可好?可否容我拜见?”
林世升听了摇了摇头,难过地道:“祖父,身子大不如前,去年家父过世后,更是悲恸过度,遂不能起床,早已是不能见客了。”
林延潮知林庭机老年丧子,自是十分悲伤,本来还是看望的,但还是道:“当年老尚书相公于我有指点之恩,不敢有一日忘怀。”
林延潮说完向展明点点头,展明递上了一包裹。
林延潮拿在手中道:“上门拜见,本是要带人参鹿茸给老尚书相公的,但想府上家大业大,寻常之物什么也是不缺。故而我在京师时去戒台寺求高僧手书了一本《金刚经》,这一次特带至府上,聊表心意。”
林世升听了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打开林延潮递来的包裹看了之后,含泪笑着道:“宗海,怎知家祖笃信释佛,你真是有心了,你且稍坐,我这就拿给家祖。”
说完林世升就急匆匆地离去了。
林家子弟见林延潮如此有心,不由都是在心底赞林延潮仁厚。
至于林泉则是连连冷笑心道,不就是中了状元吗?来我们家显摆什么。你就算当了正二品的尚书,也不过有资格与我林家说得上话罢了。
林延潮与龚子楠道:“子楠,你今日怎么这么巧在林府?”
龚子楠笑道:“我马上就要去金陵了,就到府上看看有什么可稍带给世璧世叔的,正在内堂说话,没料到你就来了。”
“去金陵?”林延潮讶然。
龚子楠笑着道:“我马上要去南监了,那边有璧世叔照拂的,故而想在金陵砥砺学问,将来在应天府赴乡试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