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延潮这么说,张居正不说话,而是盯着林延潮看。林延潮自是垂下头,不敢与张居正对视。
良久,张居正方缓缓地道:“宗海乃真儒臣。“
“中堂谬赞了,下官不敢当此称呼。”
林延潮就这么不平不淡地回答,得张居正这么肯定,林延潮心底是蛮高兴的,不过你不是说我其言似伪吗?我索性一路假给你看了。
张居正是何等人,林延潮这点小心思,自是瞒不过他。
不过张居正也不好说什么,林延潮对答如流,而且句句都能切中他的心意,当然除了最后一句。
于是张居正淡淡地道:“好了,夜深了,我也不留你了,记得今日你与我说的话,明日去吏部诠注候缺吧!”
“是,中堂,下官告退。”林延潮向张居正行礼后,后退几步,然后才转身离去。
被送出相府时。
林延潮站在台阶下,望着天边的月色,不由叹自己还是沉不住气,方才应对张居正,事情都搞定了,干嘛到最后,自己还是忍不住给了张居正一个软钉子。
还是太年轻了,太年轻了。
次日林延潮就去吏部诠注候缺。
这是省亲的待遇,要重新候缺,若是知府,知县那样的事务官。你若是不在官几个月,吏部马上就派人把你顶掉了,只能回吏部重新候缺。
但林延潮这等宫坊官,却不会有此担心,只是过了几日,他就重新领了牙牌,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