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与潘阁老说了什么,你都无权过问,你若一定要问,就请元辅大人亲自相询,我自会与他当面解释!”
林延潮怒斥几句,引得远处经过的火者,宫人都是看了过来。
董中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林延潮却占着理字,出言刺探内阁大学士与官员谈话,说出去林延潮都可以参他一本的。
董中书唯有作揖赔笑道:“林中允,是我失言了,给你赔罪还不行吗?我们阁老与公子对你都是十分看重和信任啊,我只是问一句,你方才在值房内是否信守承诺?”
林延潮冷笑一声道:“你不必再想从我口中打探什么,至于我是否乃信守承诺之人,也无需向他人解释,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说完林延潮拂袖而去。
董中书见林延潮如此咬了咬牙,唯有回到值房向张四维禀告。
张四维闻言顿时色变,手中的茶盅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董中书见了吓得跪在地上,连声道:“元辅息怒,息怒。”
张四维命听到动静进门的阁吏退出门去,方叹道:“我与你交待了几次,林延潮此人切不可得罪,你可有放在心底?”
董中书磕头赔罪道:“阁老,我知错了,是我没忍住,忘了你说林延潮此可为友不可为敌。。”
张四维道:“不说林延潮此人连我也忌惮三分,就谈你拦截天子枢臣,窥探阁老言事,他随时就可参你一本,你跟在我身旁办事多年,竟连这点分寸都不知。”
董中书连连叩头,张四维道:“你今晚备厚礼去林府上给林延潮赔罪,就是跪在他面前,也要他消了这口气,若是不能,你就滚回山西老家。”
董中书心道自己好歹也是首辅心腹,此去给林延潮赔罪不是什么脸都丢尽了。但他只能照办:“是,元辅。。”
张四维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董中书动手给张四维收拾地上的茶盅碎片。
收拾完后外间一名阁吏送来密信,董中书接信拆开变色道:“方才文书房来消息,说潘晟今日一早即向天子上了折子,此事还在他召见林延潮之前。”
张四维捏须道:“原来如此,料想是就昨日之事,他向天子上辩,然后再打老夫一耙,那他召林延潮前去,就是要他替自己在天子面前分辩几句了。”
董中书怒道:“这等事也不算机密,林延潮竟不与我们通气一声?”
张四维皱眉道:“你这什么话,林延潮早说过两不相帮,此事我看不出有那里不妥。”
董中书道:“可是若这折子一递上去,天子岂非明白自己对潘晟的误会了。元辅你布局的一切,就不管用了。是否让明日魏允贞,王国他们上本弹劾潘晟之事缓一缓。”
张四维摇头道:“不,此乃千载难逢之机,眼下潘晟刚入阁根基未稳,加上冯保这几日又是害了病,无暇关注朝堂之事。若再迟了,就动不了潘晟了。”
董中书献计道:“元辅,我有一策,不如令魏允贞他们抢在潘晟上本之前弹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