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绅笑着道:“姑母,你将此事交给我办好了。”
于是张绅与他几个朋友,大摇大摆地走到府门前道:“慢着。”
众下人见了问:“张公子,有什么事?”
张绅道:“就这么开门迎姑爷,不是让他们太容易了?咱们总要拦拦门,弄点波折吧!”
众人道:“应该,应该的,方才咱们已是考了他们进门诗了,喝了拦门酒,还封了红包呢。”
“几首诗,几杯酒也想进门,哪那么容易?”张绅不屑地道。
众人一听,起哄笑着:“张公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这时外头直喊道:“开不开门,不开咱们闯进去了。”
“闯进去!”外头起哄道。
张绅扯着嗓子喝道:“急什么急?咱们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我这里有几道题目要好好考一考,答对了方可以进这门。”
外头不快地道:“进门诗不是给你念过了吗?怎么又要考题目。”
张绅霸道地道:“怎么诗念过了,题目就不能考了,不考题目,咱们就不开门。”
张绅这话一说,府外沉默了一阵,突听得有人道:“成个亲怎么还如此麻烦,搞得这么欲拒还迎的。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猜灯谜吗?”
听得新姑爷说'欲拒还迎',甄府的人都是满脸尴尬,心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宾客忙解围笑着道:“新姑爷说话真风趣。”
张绅冷笑心想,新姑爷是个草包,连猜灯谜也不会,看我如何落你面子。
“猜不对就不要进门,别成这亲。”
“好了,好了,我猜就是。”
见对方服软,张绅笑了笑,他肚里没什么墨水的人,想半天道:“第一题,画时圆,写时方,时短,夏时长,打一字!”
片刻,外头冷笑道:“我还以为什么题目呢?这不是个‘日’字吗?我闽地三岁孩童都知道。”
张绅微微讶异,你连县试都不过了,我就不信你有真才学?于是张绅又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三尺浪,入竹万竿斜。”
片刻答道:“一个风字,我还以为多难呢,太易,太易,出点难的。”
“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不是不出头,就是不出头。”
“这不是一个林字吗?考到我本家来了,你会不会啊?我平日最不会对灯谜了,你能不能出点难的考倒我啊。”
张绅与他几个狐朋狗友,连考数题,都被林延寿答出不说,还被句句嘲讽,顿时郁闷,心道此子何时如此厉害了?
“或许此子不学无术,只擅长对灯谜,咱们出个对联考他。”张绅的军师们使计。
张绅高声道:“灯谜完了,我再对对联。”
“对联啊!这个我比灯谜还不行呢?还是考别的吧!”
“不行,不行,”张绅他们一致大喜,这是趁你病要你命啊:“不答对联,就不让进门。”
他们不知外头在那偷笑。
林延寿迎亲队伍里,有孙承宗,陶望龄,郭正域这些枪手帮忙,不说区区拦门考试,参加科举,说不准能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张绅及他朋友肚子里这点墨水,也就是前门大街出灯谜,庙会摆摊写对联的水平,哪里是他们对手。
“虽说对对联不行,但要为了见娘子,也没办法了。出题吧!”
张绅颇为得意,念至:“听好了上联,少水沙即现。”
墙外林延寿道:“这个好难啊,等等,有了'是土堤方成'。”
好,好。
众人传来一片喝彩声。
张绅呆了半天,然后方才反应过来道:“上联,蚕为天下虫。”
“下联,鸿是江边鸟,嘿嘿,这个私塾里,老师正好教过我。”
这都行,狗屎运太好了吧?张绅对左右骂道,怎么都是这么容易的?给我去书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