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此可知自己与申时行的关系,较林延潮与林烃,林诚义,终究还是逊了一筹。
申九见林延潮不说话,以为他心底有芥蒂,正要开口。却见林延潮将汇票果断收下,纳入床榻旁的小匣子中道:“恩师到了这时,还将延潮放在心中,弟子都不知如何报答。请申兄代我转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恩师一句话,延潮都会效犬马之劳。”
申九大喜道:“听延潮此话,阁老必会高兴。也好,愚兄这就回去复命。延潮你明日就要离京,今日需好生养病,不必相送了。”
申九站起身来,林延潮拉住申九的手,叮嘱道:“小弟不能远送申兄了,临别之时,小弟同乡这一次会试的事,还请申兄多帮我留意。”
申九叹道:“宗海真重情谊之人,申某没交错你这朋友。此事包在我身上,到时让他们直接到申府找我就是。”
申九走后,陈济川入内道:“叶向高他们还在外间。老爷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你又在病重,不如不要见了”
林延潮容色甚是疲倦道:“他们千里迢迢来京,又都是我的好友,怎能不见。”
说完林延潮取出盒子里汇票对陈济川道:“这里是两千两,你趁着天还没黑,先给我去钱庄兑了。”
陈济川见此笑着道:“两千两,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不是自己用的,你兑钱后先取八百两给郭正域送去,告诉他好好养病,其余送至在刑部天牢的学生家中,要一一送到不可少了一个,务必要在我离京前办妥。”
陈济川闻言一愕道:“老爷,这两千两银子都送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不错。”
见林延潮主意已定,陈济川也不再问了,将钱揣入怀中离去。
片刻后,叶向高,翁正春他们入内。
他们数人见林延潮抱恙,又被革职,都是为林延潮鸣不平,然后落了眼泪。
林延潮倒是不觉得,与他们互道这三年来的别来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