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道:“既是如此,准备吊篮。”
一旁官员们看着林延潮要上吊篮纷纷道:“司马保重!”
林延潮长长一揖登上吊篮,看了一眼城下密密麻麻地响马,乱民,心中如鼓,既觉得有几分害怕,又觉得勇气在怀。
若是当初老老实实在京师就好了,不搞什么上谏,不搞什么辞官。那么现在自己应该还是舒舒服服在翰林院喝茶吧。
既清闲,又没这等担惊受怕的日子。
那时满怀抱负,一心想着事功,留下垂世功绩,但真正事到了临头,却发觉并非这么容易,甚至还会没命。
但身在翰林院,如何知大明的积弊所在?如何知民间百姓有多苦?盖天下之事闻者不如见者知之详,见者不如居者知之尽,也就在这里了。
林延潮缓缓坠至城下,然后来至城下三十步处。
响马们左右相顾,当下八骑策马而来直奔林延潮面前。
城楼上的火铳手这一刻都是握紧火铳,数九寒冬之时,额上渗出了汗水。
但八骑很快下马,八人都是向林延潮恭恭敬敬地抱拳。
“孟大虫见过司马!”
“马头焦代手下弟兄们向司马问好!”
响马头子对林延潮笑着道:“李二回对司马大名久仰已久。”
见数人各报名号,林延潮知他们都是山东响马,却不料他们却对自己如此尊敬。
林延潮道:“不料林某在几位当家眼底竟有如此清名,实是意料不到。”
响马头子李二回笑着道:“我们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当响马,都是被朝廷里的贪官污吏迫得没办法。若是朝廷里能多几个如司马这样的好官,山东何来有一个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