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háo陪着林浅浅游扬州,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摇了摇头。
马公子看了许宗道一眼分明是说,此人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巡盐衙门的人吗?
许宗道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今日巡按召集马会长等总商商议取缔牙行之事,但āo江衙门下了公文承认了牙行后,巡按已师出无名。眼下巡按要求我们扬州所有盐船一律不许从十间牙行里经办手续,否则不许过江。”
“那就不经办好了。”林延háo甚是敷衍。
许宗道当即道:“万万不可,这十间牙行把持江面,背后又有āo江衙门撑腰。若是他们不倒,今日不给,明日也要给,但巡按之令却让我们与牙行划清界限,否则盐船不得过江,此事本该由āo江衙门与巡盐衙门自行协商,但两边此举不是让我们与牙行不利,现在实在叫人左右为难。”
林延háo道:“我与妻子出门不过是游扬州,此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插手,告辞。”
说完林延háo携林浅浅走出,马公子当即道:“兄台若是能够为我们在巡按面前转圜,我们必后厚礼奉上。”
“没兴趣!”林延háo闻言拂袖而去。
但见马公子面上挂不住,当即对许宗道道:“舅舅,这位兄台也太赏脸了吧,我看此人不过是偎红倚翠之辈罢了。”
吴胖子与许宗道都是色变道:“马公子万万不可这么说。”
听了这话,林浅浅顿时气的脸色涨红,林延háo也是双眼微眯。他方才已是说过与妻子出来游扬州了,但对方这么说……
那马公子冷笑道:“谁会与自家的黄脸婆出游?除非……”
话音刚落,只见啪地一声。
马公子脸上已吃了一记耳光,众人都是勃然色变。
然后林延háo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马公子捧腹弯腰在地,林延háo淡淡地道:“你既没有家教,那么我来代劳一二。”
马公子捧着肚子道:“拦下此人,不要让他走,快。”
“还敢再说!”在许宗道,吴胖子还未反应过来时,林延háo又连往马公子脸上踹了两脚。
这二十四桥边,马公子的下人拥了过来。
而陈济川与两名下人也是跟上。
马公子人多,林延háo这边人少,许宗道,吴胖子知道林延háo肯定是在巡按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所以不敢得罪,拼命阻止冲突。
片刻后,官兵这才赶来。
官兵们一看这阵仗即倒吸一口凉气,这位马公子扬州城里谁不认识,平日走马章台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背景太大扬州城里无人敢惹。
而林延háo这边人虽少,但敢打马公子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官兵头目当即向二人鞠躬弯腰,然后‘请’他们回扬州县衙调解一下。
鼻青脸肿的马公子看了林延háo一眼心想,也好,到了衙门里也好探探你的底细。
到了县衙后,早有人报知了知县。知县立即开堂秉烛夜审。
马公子一见知县即上前道:“李知县,我与他不过有所口角,是此人先动的手。”
知县平日受了马家不少好处,当即附和道:“无论有理无理,先打人终归是不对。”
当即李知县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之人姓甚名谁?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这里烛火甚暗,这名李知县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见对方也不说话。
李知县又拍惊堂木喝道:“好啊,本父母官问话,居然也不答。”
换了旁人,李知县肯定不问青红皂白先来一顿板子,但他揣测对方背景没有动手。
但见林延háo在堂下:“你可是叫李墨祟?”
“大胆竟敢直呼本县的名字?”
林延háo笑了笑负手道:“我不仅知道你叫李墨祟,还知道你是隆庆元年的举人,是先帝刚刚登基,开了恩科才取中的。可惜后来的会试却是屡试不第,最后于万历五年在吏部补缺当了官。”
对方讶道:“你怎么对本官过去的事这么清楚。”
林延háo摆了摆手道:“我还没说完,后来你补远方缺在云南任过推官,后来的缅王犯边,在县令弃城而逃下,是你出面募集乡勇守住了县城。你本该因此升官,得到朝廷嘉奖,但因为酒醉骂了云南的藩司差一点被罢官,最后朝廷有人念你有功,故而保你到扬州任知县。”
这李墨祟整了整官帽,他因为当年的事灰心丧气,虽说调到扬州这个繁华地方任官,但也是浑浑噩噩,随波逐流。
但却不想这个人对他过往之事却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简直比吏部官员的还了解。凭他说话口吻,此人恐怕来头极大。
当即李墨祟走下案台,在林延háo面前拱手问询道:“不知足下是何人?还请相告。”
但见林延háo笑着道:“我是谁不重要,但当初保荐你的是当今户部郎中郭正域,他之初衷是想为朝廷挽一人才,但若是今日看到李兄这浑浑噩噩的样子,不知是否会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