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啊,你不会连中庸,孟子也读了?”
林用点点头道:“回禀伯父,正是如此。”
林延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用儿,你可不要诓我啊!”
林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心道我哪里有功夫再磨叽下去:“我哪里敢诓伯父,我已是在治经了,敢问伯父治何经,侄儿好向你请教?”
林延寿闻言坐直身子一清喉咙道:“吾治公羊也!”
林用脸上浮过一丝狡黠之色问道:“那敢问伯父谁杀得陈他?”
林延寿一愣眼睛一转问道:“你怎么一见我,既如县太爷般问起了案子。非我杀之,非我杀之。”
林用暗笑,面上却道:“我是问伯父可知是谁杀的?”
林延寿奇道:“我又不是管邢名的,如何知晓谁杀得陈他?”
林延潮见儿子如此,当即重重咳了一声走入屋内。
林用正得意着呢,却见林延潮入内顿时神色大变,脸色苍白。
林延潮走到林用一旁道:“近来学问长进了不少嘛?都读了公羊传了。”
林用垂头低声道:“爹,我只是偶尔读了读。”
林延潮道:“偶尔读了?是不是觉得很厉害,可以拿出来卖弄一番了。”
“孩儿不敢。”
林延潮道:“今日家宴后再责你。”
说完林延潮向林延寿道:“兄长,还请不要见怪。”
林延寿倒是呵呵地笑着道:“用儿与我开玩笑呢?有什么见怪的。陈他不就是陈国的国君,为蔡人所杀,我故意装作不知。”
林延潮笑着道:“正是如此。”
说完林延潮看了林用一眼,但见他满脸尴尬。
林延潮对林用道:“吕蒙当年不读书,但用功之后,有士别三日相看之语,读书在于用功踏实,不可以持小聪明。”
林用闷闷不乐地道:“孩儿记住了。”
“明年县试前,望你能踏实用功。”
林延寿闻言奇道:“用儿居然明年要县试了。”
林延潮笑了笑道:“算是给他一个磨砺的机会吧。吾当年不也是十四岁赴县试罢了。”
一旁甄小姐温和地道:“那倒是要等用儿一展其才了。”
林延寿当年林延潮毕竟请孙承宗教过几年,若真连陈他也不知道,那他就真得太对不住了孙承宗了。
当下开宴,林用有林延潮在旁顿时变得无比乖巧。至于次子林器年纪虽小,但在桌上却是沉默不多言,颇为稳重。
一家人开宴闲话家常,倒也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