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看,身上似乎又白了一些。
牡荆叶在哪,是不是已经回了秦国,把调查的结果带回去。
秦国是否安好,有没有与燕国起了战火。
暗卫那几个副统领能不能顺利将可能的危机化作无形。
那个叫做徐傲的小子,有无妄大人的照料,应该在演武堂过得不错。
“啪”已经陪伴了他许久许久的剑,不知为何断在了这里。伸手去接掉落的剑身,剑身在手心划出一道血痕。有点痛,也有点温。
周边的人依旧不快不慢的走着,互相搀扶着。
夕看了一眼,慢慢捡起断做两截的剑身,揣到怀里。
每当他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用那半截断剑在掌心划一道。略显透明的血,还能短暂激起他的回忆。
一剑、一剑、一剑,每一次出剑的频率都比上一次略快一些。直到掌中再也流不出鲜血,直到手掌化作冰雪。
那么,下一剑就是胳膊。
一滴滴血液滴落成了红艳艳的梅花,盛开在冰雪铺就的道路上,又被冰雪覆盖。
好冷,夕下意识的靠近了几分身旁的人群。本来毫无反应的人们,就如同见到了最可怕的厉鬼,避之不及。
等得略微远了,又重复着看了无数次的行走,互相搀扶着,往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行走。
实在太困了,夕用力眨了眨眼,想要寻一个可以避风的墙角。就缩那么一会儿,稍微休息一下。
每一个可能避风的墙角,都缩了一个浑身雪白的人影。有秦人,有宋人,也有辨认不出的人。
这些,也许就是跟自己一样误入此处的倒霉鬼吧。夕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笑的样子。
只是笑容此刻只怕比哭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