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重温 人约分别

天玄阁 霜重 8743 字 9个月前

她的坚持让众姐妹跟她一起吃苦,花依怒心中感到一丝愧疚,她轻擦泪水道:“花葵,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句抱歉让花葵很受感动,她说出这句话,说明她逐渐对往事释怀。花葵泪眼汪汪道:“姐姐何必跟我这么客气,只要姐姐你开心,花葵做什么都愿意。”花葵深吸一口气笑了笑道:“不说了,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她扶花依怒起来,同时道:“公子守了你一天一夜。”

说起严灼心,花依怒心中一痛。她们走到今天或许都是天意,她隐隐有种感觉,也许她们之间真的到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何必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大家都不好过。她走出门寻找严灼心,见到严灼心一脸疲惫的模样,又说不出的欢喜。于是,二人不约而同一起走出门去。

两人沉默无声一直走了很久,花依怒平静的道:“我想,我们之间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她停下来望着严灼心,严灼心同时停下来看着她,心里总归有些失落。花依怒向前走去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从我们相遇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家人这个词让严灼心的心倍感温馨,不等他开口,花依怒抢着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曾今发过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她目光坚定的望着严灼心道:“我已经让花胚、花叶带人先回明月宫,答应我件事,我们一起去找洛河图,如论结果怎么样,这件事过后我听你的,不再纠缠于往事。”

听了她的话,严灼心说不出的欢喜道:“我答应你,不过事先要找到小鲤鱼。”

花依怒道:“我见过顽石,小鲤鱼的事情我都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煞宁儿抓走她无非是想见你,也许她想见你同样是想让你帮她找洛河图。”

洛河图洛河图,严灼心疑惑的就在这,如果煞宁儿真的想见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她到底想怎么样?严灼心陷入沉思。过了一会,严灼心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来救我?”

花依怒没有回答,一笑道:“跟我来吧。”

二人一起又回到村中,来到一间把守森严的房门口,花葵把门打开,严灼心走进去一看,陈道安嘴里塞着破布条,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前夜听梁肖月与宋青说陈道安已经失踪了两天,原来是被花依怒给抓了。花依怒道:“洛树云阴险狡诈,我怀疑天下镖局的镖是他派人劫的,所以让花葵抓他来问问。”看来花依怒和他都想到一块去,陈道安见到严灼心,就像见到救星,嘴里塞着破布条,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叫个不停。花依怒一摆手道:“听听他想说什么。”

花葵拱手将堵在陈道安嘴里的破布条拿走,陈道安长舒一口气道:“严公子救我,天下镖局的镖真的不是洛英山庄劫的,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阴谋,有人想陷害洛英山庄,陷害师傅,严公子你相信我。”

陈道安是愣却不傻,知道落到花依怒手里半只脚并踏入鬼门关,当然要抓住严灼心这根救命稻草。花葵又将破布条塞了回去骂道:“谁爱听你这些废话。”

不顾陈道安苦苦哀求从屋里走出来,看守的女侍卫又将房门关上。花依怒边走边道:“陈道安还算是条汉子,不管我怎么逼问,他都处处维护洛树云,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洛树云算收了个好徒弟,要不是这样,我早把他给杀了。”她停了停问道:“你说,像他这样的徒弟怎么就不着洛树云待见,洛树云偏偏喜欢梁肖月那棵墙头草和那个奸诈小人宋青呢?”

严灼心一笑反问道:“两个人,其中一个天天在你面前说好话讨好你,另一个天天做傻事,你会喜欢谁?”

他的话回答了花依怒的问题,花依怒也一笑道:“如果换成我,我就不喜欢有人成天在我面前说好话。”

严灼心瞧了她一眼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洛树云就是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弟子能怎么样?依我看,收了陈道安这个徒弟是他祖坟上冒青烟。”

花依怒点点头道:“虽然陈道安打死都不肯招人洛河图是洛树云派人抢走的,不过他告诉我,杨关山最近给了他和梁肖月不少银子,我一直觉得奇怪,杨关山从来不问江湖中的事,这次洛河图重现江湖,似乎他的动作有点反常,所以我一直暗中跟着他,没想到会遇到你。”严灼心停住脚步长叹一声,花依怒也停下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严灼心也想问这个问题,他道:“洛河图引出江湖中众多高手,能将幻影神针的功夫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只怕连绿竹山庄的庞夫人也未必能做到。”说到这,他忍了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陈道安?难道你真想杀了他?”

花依怒真为此事为难道:“不杀他只怕洛英山庄会找麻烦,杀了他实在没有必要,你说怎么办?”

严灼心道:“陈道安不管怎么说都是洛树云的徒弟,你还是把他放了吧,免得洛树云不高兴。”严灼心说的没错,陈道安留着也是鸡肋,要杀他又犯不着,早点将他放回去,免得洛英山庄找人闹得满城风雨,要是那样的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又回到春花楼,刚进辛捷楚的房门就被辛捷楚赶了出来,辛捷楚反手“啪”一声狠狠的将门摔上,严灼心“哎呀”一声,脑门上被撞了一个包。听到严灼心的叫声,辛捷楚担心的打开门从屋里探出头来一看,着实解了一口恶气骂道:“活该。”说完将门狠狠关上。

严灼心捂着脑袋“砰砰砰”敲敲门道:“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辛捷楚大骂道:“你哪都没有得罪我,是我瞎了眼,我活该成不成?”

她的话一股子酸味,严灼心方然醒悟,一定是花葵搞的鬼,前夜他让花葵来通知辛捷楚小心有人找她的麻烦,花葵肯定添油加醋和辛捷楚说了不少瞎话,难怪她会这么生气。可眼下他真顾不上哄辛捷楚开心,听到别人的秘密,别人还不将他赶尽杀绝。前夜听到杨关山与那个神秘人不少秘密,春花楼现在是安然无恙,保不齐辛捷楚会以为花葵与她说的话是吓唬她,要是真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颜浊兮顾不了那么多,用力一撞将辛捷楚的房门撞开。辛捷楚吓了一跳,气冲冲迎上来骂道:“耍流氓是不是?严灼心我告诉你,我这地方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你不是喜欢那个小贱人吗?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将她扫地出门了。”

乱七八糟的这都是些什么?严灼心一愣道:“我让花葵来告诉你,让你小心有人找你麻烦”

不等他把话说完,辛捷楚并抢先道:“你是怕我找你和花依怒的麻烦吧?”她哈哈冷笑一声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严灼心急了道:“我没心思和你胡搅蛮缠,你说的没错,知道别人太多秘密不是什么好事,昨天晚上要不是花依怒,我差点被人给杀了。”

这话叫辛捷楚一颗心怦怦直跳,她压低音量关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总算和她说明白,严灼心道:“所以我才让花葵来通知你,让你小心行事,我担心那个人会找你的麻烦。”

辛捷楚好奇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她不生气,严灼心觉得浑身轻松道:“我哪知道他是谁?”接着又道:“就算知道他是谁也不会告诉你,你不是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吗。”

辛捷楚瞅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那个小姑娘和我闹着玩呢。”她一边说一边坐下来道:“要不然我怎么说你活该,像现在这样下去,你迟早被人给杀了。”

严灼心没有回答,想起之前的对话,他坐到她身边好奇的问道:“你把谁扫地出门了?”

辛捷楚紧盯着他道:“心疼了是吧?与其让你成天见到她心里痒痒,不如早点把她打发走。”

严灼心头脑一转道:“阿彩”

辛捷楚又瞅他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满大街要饭,我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够她买几块地和买几间房子,以后都不用愁了。”走了就走了吧,辛捷楚到底心地善良,有那一百两银子,总比在江湖上漂泊的好。

正聊着,一个伙计来到门口敲敲门道:“老板娘,楼上有个叫小鲤鱼的姑娘说认识你和严公子。”

小鲤鱼不是被煞宁儿抓走了吗?二人一听站起来,辛捷楚自言自语道:“小鲤鱼。”

开什么玩笑、二人匆匆从屋里走出来,只见小鲤鱼趾高气扬站在楼下,一眼能看出她心情不错,哪像是被人抓去的样子。二人好奇的走下楼,小鲤鱼笑嘻嘻的迎上来道:“大哥,辛姐姐。”

她吃什么迷魂汤了那么高兴,辛捷楚道:“臭丫头,这两天你都跑哪去了?你让我们好找。”

那么多人关心,小鲤鱼更肆无忌惮的嘻嘻笑着抓住严灼心的胳膊道:“宋青把我抓到洛英山庄,我就知道洛英山庄一定是想用我来要挟大哥,让大哥帮他们找洛河图的下落,那个洛诗禾我第一眼就看她不顺眼,所以就把她骂了一顿,她一生气就把我关起来咯。”

严灼心看着她轻轻笑道:“洛诗禾杀人不眨眼,你就不怕她吃了你?”

小鲤鱼仰头道:“我为什么要怕她,在她心里,我的命哪比得上洛河图值钱,她还要让大哥帮她找洛河图,哪敢得罪我,她还要讨好我呢。”说完哈哈大笑出来。接着停了停嘟嘟嘴道:“那天晚上,不知怎么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一间茅屋里,是神仙姐姐把我从洛英山庄救了出来,她很喜欢我,要我陪她两天,我也喜欢神仙姐姐,所以就多陪她几天。”

难道她说的神仙姐姐就是煞宁儿?煞宁儿的事情严灼心从来没有提起过,辛捷楚怎么会知道,辛捷楚看与严灼心对望一眼问道:“什么神仙姐姐?”

她的问题可让小鲤鱼为难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小鲤鱼抓抓头道:“神仙姐姐就是神仙姐姐呀,她脸上戴着面具,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摸样。”

江湖险恶,小鲤鱼就是天真,辛捷楚怕她上别人的当,无奈的问道:“那你总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吧?”小鲤鱼依旧摇头,辛捷楚不悦道:“一问三不知,你怎么知道那个神仙姐姐喜欢你?”

小鲤鱼还真被她问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正人都平安回来,担心那么多干嘛?严灼心接上话道:“回来就好,这样吧,我让杨兄派人送你回去,免得爷爷为你担心。”

小鲤鱼脸色突变,低下头内疚的道:“爷爷她一定急死了。”

辛捷楚对她微微一笑,拉着她道:“我们楼上说去,待会我派人去告诉杨少诚,让他来我这接你。”

小鲤鱼喜笑颜开,点点头转身与辛捷楚一起往回走。走了几步又转头道:“对了大哥,神仙姐姐让我告诉你,她在大慈恩寺的大雁塔等你。”

相传,玄奘法师为保存从天竺取回的真经佛像,在大慈恩寺内主持建造五层的大雁塔,后又经过数代修缮,大雁塔从原来的五层增加到九层,是离佛祖最近的地方。从大雁塔落成的那天起,它就是长安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雁塔题诗更成为千古佳话。一层层登上大雁塔,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怎不叫人心比天高,怎不叫人流连忘返。

怪的是一直走到第九层依然没有见到一个人的踪迹,严灼心站起塔顶眺望远方,难道小鲤鱼骗他不成?想到这,却又为古人的智慧与精湛技艺,留下此等举世瞩目的建筑所折服。沐浴着过往文人墨客在雁塔上留下的名佳文章,聆听古人谆谆教诲,心有多大,这世道就有多大;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大丈夫当此一世,不是大有可为,若不轰轰烈烈岂非辜负上天恩赐这大好年华。

正想着,一股阴风从背后袭来,严灼心转身一看,一条水袖迎门面打来,他下意识一偏头,水袖“啪”一声打在塔楼窗口一角,顿时打缺窗口的一个角落。大雁塔历经风雨几百年,里面的每一面墙,每一粒沙土都饱含历史的沧桑不能毁坏,来人出招并打掉一个角,严灼心心痛不矣,那人却不以为然,水袖舞得如一张网密不透风,整个塔楼顶层几乎都被水袖占据,严灼心无可奈何,纵身从窗口跳出去。

来的是个戴面具的女人,与她擦肩而过,严灼心隐约能闻到她身上的脂粉味。武林中的女子,有如此伸手的定是煞宁儿无疑。来人跟在他身后追出去,脚下是九层宝塔的高度,二人围着大雁塔的房檐恶斗,稍不留神就会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严灼心既要注意脚下,又要避开煞宁儿致命的招式,每一走步可谓步步惊心,反观煞宁儿,房檐之上如履平地,严灼心见识过天下多少高手,这个女人武功之高罕所未见,居士易与鱼肠武功如何?与她相比,怕也难是对手。

天大地大,人所知的不过是十之一二,实在渺小无疑。要是接着与她纠缠,迟早会从塔顶摔下去,严灼心避开煞宁儿的水袖,纵身又回到塔内。煞宁儿跟过来,手下毫不留情,招式越发犀利。杀人不过头顶地,可总要有个理由吧!严灼心硬拼一招退出三步外一摆手道:“喂喂喂等等”煞宁儿水袖一收住手,严灼心得以喘息之机道:“要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煞宁儿转身背对他道:“我想告诉你,我可以放了小鲤鱼,就能随时把她抓回来。”她轻轻扭头一瞟严灼心道:“我一样能随时杀了你。”

真如传闻一般,煞宁儿面带纹桃花白玉面具,严灼心细心的打量她一眼问道:“为什么要杀阴狮?为什么要抓小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