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大会 浴火涅槃

天玄阁 霜重 8324 字 2024-04-21

煞宁儿刚走,严少度一跃落到严灼心面朝煞宁儿离去的方向望去。他喝醉了,阿彩应和严少度在一起才对,严灼心急切的问道:“严兄,阿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严少度皱起眉头嘟嘟嘴道:“你吵着口渴我去给你找水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糟了,严灼心多希望煞宁儿是在骗他。严少度忍了忍轻声问道:“你真的要拿洛河图去换阿彩的命?”

严灼心没有回答,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可眼下洛河图到底在哪,就算真的找到洛河图,那个暗中跟着她们的高手岂会眼睁睁看着他把图带走。想到这些,原本还有些半醉不醒,这时候早已醉意全无。

赶着阿彩的马车回到落脚那间客栈已是清晨,一进门就与李香书和徐妙笔撞上。徐妙笔迎上来哈哈大笑一声道:“严兄,你我还真是有缘,咋们又见面了。”

等他把话说完,李香书愁眉不展拱手道:“大哥,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严灼心将目光移回徐妙笔身上,当真一切都是缘分不成?要是那样的话未免太有缘。他微微一笑问道:“徐妙笔,你怎么和香书在一起?”

徐妙笔笑道:“我听人说风灵镇的茶花大会有热闹可看,就想来凑个热闹,半路上却遇上李公子,李公子也要到风灵镇上来,我们正好同行。”

严灼心打量他一眼,见他腰间还挂着面具,想必前天玩得不亦乐乎,不像撒谎的样子。严灼心与严少度走在前,李香书与徐妙笔跟在后,一边走,李香书一边道:“洛河图引起一场武林浩劫,不瞒大哥,我来河西是想找到洛河图的下落,希望为江湖同道出份力,我离开长安后才听人说大哥你也来了河西。”四人走到角落一张桌子面前坐下来,李香书接着道:“原本香书不想来劳烦大哥,可这件事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向大哥求助。”

严灼心看了他一眼笑道:“香书,我们是兄弟,你和我那么客气干嘛?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李香书“唉”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洛诗禾才来找大哥你的。”

严灼心一听愣住了,连身边的严少度似乎也有些神色匆忙的模样。严灼心想想问道:“洛诗禾关你什么事?”

李香书回答道:“来河西的路上我从阴司手中救了洛诗禾和她的贴身丫鬟乔木,后来得知她们也要到河西,江湖险恶,她们两个女子孤身在外要是半路上再出什么事岂不是无依无靠”

洛诗禾到河西来能有什么好事,一定是信不过他所以来盯着,李香书真是天真老实,严灼心打断他的话道:“所以你就侠义心肠好人做到底咯!”

李香书点点头道:“可昨天的茶花大会,她们莫名其妙又失踪了,徐兄和我找了她们一个晚上音讯全无,我们怀疑她们的失踪可能与十二生肖帮有关,我们实在没办法,商议之下这才决定来找大哥帮忙。”

严灼心一笑与他玩笑道:“香书,洛诗禾失踪你那么紧张干嘛?难道你想做洛英山庄的女婿?”

李香书惭愧的道:“大哥别误会,在长安的时候我和洛树云好歹有些交情,况且洛诗禾是个弱女子,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有违侠义之道,再说,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她在我们面前要是有什么闪失,洛树云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他言辞凿凿,说得不无道理,严灼心却叹息一声道:“你以为这里还是中原呀?天玄阁什么都知道?”李香书与徐妙笔相互看一眼失望不已,严灼心又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干嘛费那么大劲跑到河西来找洛河图。”

徐李二人长叹一声,李香书自言自语道:“那怎么办?我担心时间越久她们有性命之忧。”

话刚落地,花依怒闯进来冷冷道:“你们要找人,到城外的石佛寺去找找吧。”

四人转头向她望去,花依怒还是她那副冷若冰霜,和前一天茶花大会上那个花依怒判若两人。李香书站起来走过去追问道:“花姐姐,你说洛诗禾在石佛寺?”

毕竟同是女子,洛诗禾要是被打两下全当教训教训她,失节却是不看欺辱的大事,他们刚才的对话花依怒在门外全都听到,她面无表情道:“信不信由你。”

李香书闻之大喜,拱手道:“多谢花姐姐。”不等于众人告别一声,他并拔腿而去。

严少度此时道:“严兄,你这位李兄弟不会是喜欢那个洛大小姐吧?”

严灼心没有回到,倒是徐妙笔哈哈一笑接上话道:“李公子和那位洛大小姐男才女貌,倒是天作之合呀!”

严少度一听不悦,瞅了徐妙笔一眼道:“我和你说话了吗?自作多情。”她的回答让徐妙笔一脸惊愕,徐妙笔还想找严灼心给他评评理,岂料严灼心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说话。

严灼心走到花依怒身边轻声问道:“你去哪了?”

阿彩虽然不在他身边,严少度的目光中却充满挑衅,花依怒喝道:“你管不着。”

冷冰冰丢下一句话正要去,却被东边走过来的一个商队吸引住眼球。上百人的商队浩浩荡荡从眼前走过,这种景象在河西并不罕见,街市上的人们照常买卖,全当是刮来的一阵风。引人注目的是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杨关山和梁肖月,二人有说有笑并没有注意到严灼心与花依怒,走在商队中间的陈道安却一眼就注意到二人,见到二人想必陈道安并想起在长安时差点死在花依怒手里,这时候还心有余悸故意把头低下。

严灼心喃喃道:“越来越有趣不是吗?”花依怒没有回答,商队缓缓而去,严灼心回头望着她道:“我们不是说好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对方吗?”

严灼心主动与她讲和,她没有理由不领情,花依怒深吸一口气跟进去。将前一天所见所闻都告诉三人,徐妙笔吓得“呀”一声挑起来道:“三十万两银子”

严少度冲他嘟嘟嘴道:“没见过世面。”她们争辩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严灼心分别看了她们一眼,两人只好识趣的把嘴闭上。

花依怒接着道:“我看到的就是这些。”

等她说完,严少度一笑道:“这还不清楚吗?蛇王好色众所周知,那个自称是蛇爷的人一定是蛇王,我听说他对牛王的老婆和儿女一直心怀不轨想占为己有,而且他还霸占鼠王的老婆不说,得到人家后就把人家给杀了,那个洛大小姐美貌过人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那条毒蛇还真会享齐人之福。”殊不知蛇王如此歹毒,花依怒只恨当时怎么没有一剑把他杀了。见严灼心若有所思,严少度并对他道:“严兄一定在想,十二生肖帮在河西道上虽然名声显赫,却不过是地头蛇,洛大小姐身为武林盟主的女儿,武功不弱,怎么会落到蛇王手里。”心里想的都让她猜中,严灼心望着她。严少度忍了忍道:“那还不简单,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蛇王这条地头蛇阴险狡诈善于用毒,谁不惧他三分?何况风灵镇是十二生肖帮的地盘。”她说的没错,但说到着她还没有说完,接着又道:“严兄你想想,就为找一个龙王咋们费了多大的劲,到现在还不是一头雾水。”字字句句都说到严灼心心坎里,马王、鼠王手到擒来却让他太小看十二生肖帮,不觉深吸一口气。徐妙笔不解的问道:“十二生肖帮到底是何方圣神?你们说得神乎其神。”

在河西道上称雄十年,岂不是神乎其神吗?严少度突然“哎呀”一声道:“糟了糟了,那只耗子怕是要掉脑袋。”

她说的耗子是谁?她对十二生肖帮的了解如此之多本就让人吃惊,她这么一说三人更疑惑。花依怒本不想理她,听到这她忍不住狠狠道:“姓严的,你和十二生肖帮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那么了解十二生肖帮,我看你就是龙王吧。”说着站起来提剑指在严少度身上。

严少度一点也不生气,哈哈大笑一声道:“花姐姐你真会编故事,你别想让严兄误会我。”她对严灼心甜甜一笑,花依怒强压着怒火坐下,将手里的剑“啪”一声放在桌子上。严少度分别看一眼严灼心与徐妙笔,从二人的目光中她的确看出怀疑,再看看花依怒,都快用眼神把自己给杀了,她嘟嘟嘴道:“你们别那么看着我,我说还不行吗?”她抿抿嘴道:“十二生肖帮那些人我都认识,你们不是在黑水客栈附近遇到马王和鼠王吗?是他们陪我到黑水客栈的。”真没想到她身上还有这么多秘密,真叫三人下巴都掉下来。严少度抢着道:“可我真的不知道龙王在哪里。”

花依怒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姓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严少度皱起眉头摇摇头委屈的道:“没有了。”她见三人还是不信,抓住严灼心的胳膊泪珠滚滚道:“严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十二生肖帮当中那条死狗还是我亲手杀的呢,我怎么会和十二生肖帮有关系。”

严灼心吃软不吃硬,花依怒知道严少度掉几滴眼泪一定会让他心软,她冷笑道:“你杀了十二生肖帮的人,马王和鼠王还能把你当作朋友?你说话前后矛盾破绽百出,你不觉得可笑吗?”

严少度眼珠一转想了想道:“你们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居士易吧?”这件事与居士易又有什么关系?严少度解释道:“十二生肖帮的人还是我们一起杀的,马王偷了我的马,我们原本打算去找马王把我的马要回来,没想到十二生肖帮偷袭我们,居士易还中了蛇王的毒,是兔王救了他,我觉得呆在兔王谷没意思,我还要去找洛河图,谁知道那个偷马贼和那只耗子非要跟着我嘛。”

她这般撒娇胡闹,丝毫没有男儿的庄重,明眼人一看分明就是个女子,她又何必非要女扮男妆。居士易追杀沙漠飞狐眼下就在河西,她说别人二人或许不会相信,说居士易二人却不能不信,等见到居士易一切都会清楚,眼下找到龙王最要紧。

严少度站起来跺跺脚道:“哎呀,你们还愣什么?那只耗子就快没命了,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呀。”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严灼心拱手问道:“严兄此言何意?”

严少度一指花依怒道:“不是她说的吗?那条毒蛇去找那只兔子去了,我听偷马贼和那只耗子说,那只兔子不知道给那条毒蛇吃了什么,那条毒蛇以后都不能碰女人,不让那条毒蛇碰女人不是让他去死吗?那条毒蛇怎么会善罢甘休?那只耗子千万别和那只兔子在一起,要不然鼠命难保。”

这下明白了,严灼心急忙对花依怒道:“马王和鼠王的落脚之处在哪?”

赶到马王、鼠王二人落脚的院子门前,大白天没有一点声音,八成是出了事。踢开大门冲进去,院子中一股难闻的怪味,几个喽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走上前一一查看,几个喽啰皆身中奇毒已气绝身亡,不过他们身上尚有余温看样子刚刚断气。不见马王、鼠王,严灼心等人忙冲进客厅,但见四个人倒在地上,除了马王、鼠王以外,虎王、牛王也再其中。

四个人瞪大眼睛,眼球直转却浑身僵硬弹动不得。严少度在他们身边转了个圈,来到鼠王面前蹲下对他笑道:“耗子呀耗子,我们都以为你变成死耗子咯。”

鼠王一脸的酸涩,马王却急着道:“严公子,兔子被毒蛇带走了,我们都中了蛇王的毒,求求你快想想办法给我们解毒,要不然兔子可真变成死兔子了。”

严少度转身皱眉对马王道:“又不是我下的毒,我能有什么办法?”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牛王骂道:“老马,姓严的杀了咋们的兄弟,我们就算死也不求她。”

兔王是马王的心上人又不是牛王的心上人,他说的倒轻松,马王管不了他说什么接着道:“严公子,好歹咋们还有些交情,那条毒蛇心狠手辣你是知道的,我老马的性命无关紧要,兔子落到他手里,他肯定不会放过兔子,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老马这辈子都念你的情,当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严少度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就冲马王对兔王那份情谊,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理。蛇王虽然下毒杀了那些小喽啰,给四人下的不过是普通的软骨散,想为他们解毒易如反掌。严少度站起来,转头对牛王道:“你不想让我救你们,我偏偏要救你们,好让你们欠我一个大人情。”她从袖子中摸出一支母指大小的瓷瓶刚要为四人解毒,花依怒却一提剑将她拦住,严少度不解道:“你干嘛?”

花依怒走过去瞟了马王、鼠王一眼道:“老老实实说出龙王的藏身之处就替你们解毒。”

马王“啊”一声道:“我的姑奶奶呀,上次我们不就告诉过你,我们真的不知道龙王在哪。”

花依怒喝道:“可当时你们为什么隐瞒风灵镇的事?”

马王乞求着道:“严公子是天玄阁的阁主,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他查不到的?龙王藏身在风灵镇这件事我们也不敢确定,要是让花姑娘和严公子白忙一场,我们岂不是自找没趣吗?”

花依怒又问道:“你们查到龙王的下落没有?”

马王道:“花姑娘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落脚之地,想必早就在暗中监视我们,我们要是知道龙王的下落,还能瞒得了你吗?”

说到这,虎王接上话道:“蛇王与龙王走得最近,我们不知道龙王的下落,不等于蛇王不知道,替我们解毒,我们带你们去找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