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轩的战甲在柳鸢为他疗伤的时候就已经卸下,里面染血的衣衫也清洗过两次,但是那种战场中带下来的血腥肃杀,半个月的北风依旧没能完全吹散,对气机稍微敏感的人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得到。
“最近草原上多了很多的流匪,我们遇到了一伙有三十多人,个个身手了得,镖也丢了,就剩下我们二人得以逃生。”赵玉轩说道。
“你能逃生,那她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能毫发无损的在流匪截杀下逃走?”
“他是我们镖行的主顾,我们跑死了一匹马才逃走,奇怪的是他们劫到货后并没有追赶我们,不然也回不到这里。”赵玉轩似有些后怕的说道。
“你们是哪里的镖师?”
“南湖那边的,一直跑的这条线,这里的官爷我都认识几个。”
赵玉轩说的这个地方是魏国中部一个地方,被称之鱼米之乡,那里物产丰富,倒是有不少人将南湖的大米运往吴国贩卖,这一路路途遥远,在南湖向来镖行盛行,这般说来确实说得过去。
“你都认识哪些人,说出来听听。”这士兵不依不饶,定要证实一般。
“有的叫不上名号,比较熟络有刑西、修杰二位官爷。”
赵玉轩平静的说道,这两人只是他手下的营长,功夫也上得台面,爱好结识江湖豪杰,更是在江湖同道中有个乐善好施的义名,基本上每月的俸禄都花在了和来往的江湖人士结交上。
他们二人一个是被长枪捅了个透心凉,一个是在赵玉轩面前被劈飞了半个脑袋,赵玉轩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手下这些将士们的惨状,当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他平静的面庞下,心中却在滴血。
士兵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将二人放走。
赵玉轩不欲在边城里多留,但是他的伤势却不得不修整几天。
这里的一石一土都是那么的熟悉,都是那么的刺痛。
柳鸢兑换了一件普通的首饰,够他们两人在这里生活几天,五天过后,在客栈内的赵玉轩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在柳鸢的照料下,伤势也好了很多,只是他终日站在窗前,凝视着边城不言不语。
柳鸢没有去打扰他,她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这个是个无助的英雄,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