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她侧了侧身子,可还未将最后一字落下,已经像被剪断了线的纸鸢,倒了下去。

卫怀柔伸手,将谢安搂住,才慢慢松开了放在她额上的手指。

他原地坐了会儿。

谢安靠在他怀里,眼角仍有薄薄的泪光,双颊染上一层桃红,簪在那红玉珠钗上的发丝松散,落到颈间。

卫怀柔顺着目光,往下看了一眼。

周遭还有未睡的丫鬟和婆子不时在暖堂附近走过,他抬眸,轻轻扫了一眼,弯身,然后抱起了她。

第二十四章

屋内有种木栀的味道。

卫怀柔将谢安放到屋里的软塌上, 才引袖将屋门慢慢合上,又将烛台里的蜡烛点着了挪到榻边。

府内安静得很,只偶尔有几声虫鸣。

卫怀柔扫了眼屋内的摆设。谢安屋子不大, 一道屏风隔开了软塌和书案,屏风边上, 还有一只小瓷瓶,插着两朵早开的梨花。

花枝旁,还叠着一方绢帕。

绢帕上绣着两株杜若, 还是崭新的,因为怕风吹走边用砚台压着。

卫怀柔忽然想起之前同她说也要一块帕子的事。

谢安竟然真去绣了。

他多看了两眼, 起身去找装着热水的水壶和毛巾。

热水壶和毛巾都整齐地放在一个地方,并不难找, 他将东西都装在洗脸用的银盆里,轻声放在地上,然后挽起袖子,半蹲下身,握住了谢安垂在软塌边上的明衣下的脚腕,替她褪去了鞋袜。

他将袜子叠了几叠,齐整地放在软塌下的绣鞋旁, 低头的时候, 才用余光看见他袖袍上也沾染上了酒味。

还有几滴晕染开来的棕黄色酒水,难看地绽在月白绣金的袖子上。

卫怀柔收回目光,转身在银盆里倒上热水, 加了些冷水, 试了试水温, 才拧干了毛巾, 转身想要擦拭的时候, 才发现一件事。

谢安还披着外衣。

她的衣裳还是晚宴上暖堂里的那套,上面沾染了酒味,自然不能穿过了夜。

卫怀柔垂眸,将布巾挂在了银盆上,解开了谢安绣袄上的第一颗纽扣。

纽扣被解开的时候,露出一小片白腻的肌肤来。银红的寝衣质地轻薄,宽松地贴在她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解开剩下几颗。

他尽量不去看,但再怎么控制,指腹还是能碰到那一点娇嫩的肌肤,还微微泛着热意。

卫怀柔忽的收回了手,紧紧按在软塌上的被褥间,一点一点地把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直到有痛意连着五指扩散开来才松开了手。

卫怀柔垂睫,慢慢压下了眼底的一丝暗红才抬眸,脱掉了谢安的外衫,随手扔到软塌被褥的一旁上,才重新拿起挂在银盆边上的还散着热意的毛巾,擦拭过每一寸莹白的肌肤。

“姐姐可被我占了便宜。”

盯着那张泛着微红,发丝散乱在耳旁的脸,他俯身,好似旖旎般地带着一点疯狂在谢安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耳上连着珍珠的银丝因为他的呼吸而拂动。

榻上谢安安静睡着,双肩因为呼吸而轻微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