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打算把若若的事情公开么?”
——今天老妈两次在外人面前谈起黄昶的师妹,毫无疑问是在对外放风了,但又没提及姬若的姓氏,看来还是有所保留。黄昶在这方面自觉跟不上母亲的思路,索性还是问问清楚为妙。
不过陈氏似乎并没什么具体打算,只发出一声轻笑:
“先露点口风吧,也免得总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打你的主意……这种事情夜长容易梦多,你还是尽早去一趟镐京城,定下来为妙。家里头身份相差得太远,就不出面了。”
“儿子知道,这不是过几天要给老爹做寿么,等事情结束了就过去。顺便和三舅表弟他们一起去,设法在那边开个局,布个点。”
陈氏微微颔首,忽然又想起什么,冷冷哼了一声:
“也就是那个姓白的作怪,好端端提什么做寿摆排场,你爹他倒是上了心了。这几天一直拉着老大老四女婿几个在那儿谋划筹算,要不是你在外头,估计也跑不了。”
黄昶笑道:
“我其实也觉得那白总管说的有道理,我们家确实需要这么个契机,在褒国上层圈子里亮亮相。想要开辟新家族,这一步终归是免不了的。”
陈氏却呸了一声,怒道:
“可是这两天却有人来探我口风了——她们见攀不上你们兄妹,居然又想要往你老子身边塞人!就趁着给他做寿的机会,当贺礼送过来!”
黄昶一愣,心说还有这一招?倒是真想不到——送寿礼有送美人的吗?问题是用这种方法也攀不上亲戚啊。正经妾室可也是要抬进门的,当礼品送来的那就一玩物罢了,根本谈不上联姻。
不过黄家初立,规矩还不那么严格。白姨娘当初也是以“伺候洒扫”名义进的家门,生了儿子以后才被提拔的。有她这个例子在,也难怪人家抱有希望了。
等到会客结束,徐氏母女告辞之后,黄母回到房中,靠到了躺椅上,以头枕住软垫,脸上终于显出几分疲惫之色。
“这下子,你算是满意了吧。”
听到老娘这句话,黄昶知道这是在抱怨自己先前自作主张的事情了,当即笑着凑上去,伸出双手替母亲轻轻按摩头部,同时陪笑道:
“我当时只是想他头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黄家,谁知道后来还有那番机遇呢——也是他运气好。”
黄母哼了一声:
“你是一片好心,只希望他将来能领情才好……这种事情,我从小在家里见得太多了。你外婆一生操劳,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被说偏心。原以为自己千挑万选,不惜为其舍弃一切的夫婿总能不一样,想不到还是逃不开……男人啊,都是一路货!”
这是冲着父亲发的牢骚,黄昶不好搭话,只能尴尬笑了两声,默默保持手上动作,让母亲能舒服些。而陈氏显然也很享受儿子的动作,双目微瞑,似乎要进入沉睡之中。过了一会儿,却又忽然开口道:
“阿昶,我记得你说过,你前世的那个天下,官府是不允许纳妾的?”
黄昶轻轻一笑:
“是啊,男女平等,一夫一妻,何止是不许纳妾,只要对婚姻不满意了就随时可以分开。不管男方女方都能提出,另一方反对也没用。”
“听起来倒是不错……”
黄母悠然道,黄昶却撇了撇嘴:
“不错?大约一半的夫妻最终都选择了分手,我原先所在的那个国家稍微好一点,也要在四成左右。即使成了婚的,男人女人在外面鬼混的也很多,大不了就离呗。人们虽然结婚,却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
“即使有了充分的选择权,大多数人的选择最终却都差不多——男人贪漂亮,女人则看钱。穷鬼想要结婚难如登天,年轻姑娘则多半只盯着有钱人。虽说明面上不许纳妾,有钱男人私底下养着两个三个的可多着呢,跟妾室其实也没啥两样——哦,有一点好处:她们是完全自愿的,而且不受约束,照样可以在外面找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