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动,经验阅历却仍在,凌飞云感觉这些客人绝不寻常。那胖子并不胖,整个手掌修长有力,手指灵活拿捏酒杯,与整个肥胖臃肿的身体形成巨大反差,一定是副使暗器的好手;看那道人稳坐如钟,周身萦绕的不是出尘之气,反倒是一股子煞气,正应了江湖谶语“僧道难缠”;再看那四个白衣公子,既无俗家纨绔之气,却又天生一股子贵戚之风,聚在此地谈文论武绝非寻常;凌飞云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大爷,你的卤牛肉和酒,鲜鱼汤汁想必是这小爷吃的,小人特意交代厨房未曾放丁点咸辣之物。”店小二讨好一般地说道。
“嗯,真是个机灵的跑堂,待会从柜台结账划出十辆黄金打赏你。”凌飞云虽眼观四下,却也不忘夸赞这极善奉承的店小二一番。
彷若无人地尽快享受这一桌的美食,一路急赶未曾好好吃上一顿饱餐,此刻虽然身处险境,凌飞云也顾不得提防,疯狂地享受着美食。
“小子,只顾腹中之饥,却忘了你怀中之人?”一个极不友善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凌飞云原本递食的手停了停,缓缓放下手中的牛肉,拿起汤匙,缓缓说道:“前辈教训得是!”略带愧疚且小心翼翼地喂食着怀中的麒麟儿,确实在饥饿面前,任谁都会忘了许多所谓的道义与责任。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房间里东北一角的道人。道人虽然在跟凌飞云说话,却又并不在意凌飞云,仍然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中的杯具,不停地倒换着茶水,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杯具何尝不是自己人生的悲剧。
盏茶之后。
却是东南角落里的四个年青人率先站了起来,领头一个白衣飘飘、面容俊雅,只是嘴角一个突兀的黑痣分外惹眼,带领着四人踱步走了过来。
黑痣青年拱腰抱拳道:“阁下可是荆襄郡的凌飞云凌将军?”
凌飞云心知已然避无可避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自顾自似无他一般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不是,今日便罢了,若是阁下,此间事难善了。”虽然话说得不客气,可是黑痣青年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似乎所说之事与自己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