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一刀毙敌,周围的马贼这才惊醒过来,急忙勒住胯下奔马,满嘴叫嚷着异族话向先竞月围拢过来。先竞月却不恋战,眼见众贼匪止住了马,当即转身就走。一路上他再次祭出杀气,将贼匪的马纷纷惊退,一口气冲出马队,继而展开轻功,往己方的队伍奔行而去。
原来先竞月武功虽高,但孤身面对这两百余骑贼匪,也没有把握将其尽灭,更何况前方还有军士和百姓需要照料。所以他此番闯进贼匪的马队杀人,志在威摄对方,一招得手,立刻抽身而退。只是不知自己斩杀的那个光头汉子是否便是这队贼匪的首脑,倘若此番凑巧击杀了贼匪的首脑,那倒是意外之喜。
眼见先竞月逃走,贼匪们相继醒悟过来,连忙用弩箭往他射去,同时驾驭胯下奔马,全力追赶先竞月。先竞月的武功纯属精神一道,所以内力虽已尽失,但仍可以用意念调动出身体的爆发力,从而在短时间内施展轻功,做些腾挪闪躲之举,但长途跋涉却是无能为力。眼下他能抽身遁走,全靠众贼匪一时间的措手不及,待到贼匪们策马追来,不过片刻工夫,便已要将先竞月追上。
先竞月也不慌乱,奔行中听风辨位,相继躲开身后贼匪们射来的弩箭。眼见十几骑贼匪来得近了,他便陡然止住脚步,回身便是一招“独劈华山”,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贼匪从马上劈落下来。伴随着偃月刀落下,杀气已然激荡开来,附近的十几匹马被杀气所惊,顿时高声嘶鸣,原地扬起身子,差点将上面的贼匪掀落下去。趁着这一空袭,先竞月再次展开轻功,继续往前方奔走。
见到这个白衣青年如此放肆,贼匪们已是勃然大怒,却又不敢逼得太近,纷纷压下马速,一个劲地用弩箭射击。先竞月一面挥舞着偃月刀挡箭,一面奋力前行,待到贼匪离得近了,便伺机出刀杀人。这些荒漠中的贼匪虽然马术不弱,但似这般停停走走,速度自然快不起来,而且胯下之马忌惮先竞月散发出的杀气,也变得极难控制,到头来等于是被先竞月一人一刀缠住了整支马队。
原来这些手持弩箭的贼匪竟是藏身于荒漠之下,用沙土将自己的身形掩盖起来,待到前面周师爷和王参将率领的一百军士走过,这才现身攻击队伍中间的百姓。
要说贼匪这般伎俩,原是瞒不过先竞月的双眼,就算一时没能发现,他也能察觉到沙土下透露出的杀气。只可惜先竞月这一路上都留在队伍后面压阵,此刻又被西北方向奔行而来的马队吸引,一心只想着将这支马队拦下,哪里注意得到前方十几丈开外的荒漠沙土下居然还有贼匪埋伏?
眼见贼匪从沙土下现身,径直射击队伍中间的百姓,后面这一百军士连忙将手中弓箭瞄准官道两旁的贼匪,和他们隔空对射,同时上前保护百姓。百姓堆里的李刘氏也亮出一支玉笛,替百姓们挡开射来的弩箭,掩护大家躲藏在随行的推车后面。
先竞月看书不少,当中更有不少是行军作战的兵书,此刻见到对方这般攻势,对这些贼匪的布局已是了然于胸。说到底不过是在官道两旁设伏突袭,打乱己方的阵脚,再对整支队伍进行前后夹击。眼下西北方向奔行而来的这支马队,自然便是要追击队伍的后方,而在前面的官道上,多半还有贼匪设下的拦截,从而阻止队伍的去路。
想到这里,他便举目朝队伍前方望去,果然,周师爷和王参将率领的那一百军士早已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过头来保护中间的百姓,而是就地设防,显然是前方的官道上也有贼匪拦截,可见先竞月的猜测竟是丝毫不差。
回想起贼匪昨夜已经派出过“踩盘子”的队伍,应当已经摸清了己方的实力,眼下既然敢如此来袭,定然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若是就此收拢前后的一百军士,和后方的军士形成圆阵将百姓保护在当中,正面抵御前后来袭的贼匪,结局只怕凶多吉少。倒不如趁对方的合围之势还没形成,率先突破贼匪在前方设下的拦截,只管往嘉峪关方向撤离,只要再往东面前行二三十里,进到嘉峪关附近十几里范围内,这些西域的贼匪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