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定胜负!
半式霸斩,两人齐退,目光交汇虚空,各自心思不言而喻,便见数息死寂,而后俨如云破天开,惊虹一缕乍现,焰火熊熊,尽凝三尺锋刃,倾作妖异血色,又有亢鸣尖锐不绝,好个恶蛟出世,骄狂爪牙,凶焰滔天。
“吾剑,绝之剑!”
剑光映血,任苏率先出手,冷冽之音方掷地,却是一道剑影擎起,轰鸣隐隐,推金山倒玉柱般疾然斩下。
“马踏山河!”赵秦沉声冷喝,摇身不动,仅驱剑迎击,起初看似平常,去不过数寸,只听得两声厉啸,吴父等人脸色一变,竟见剑下蔓出两道气劲,裹着若有若无的薄膜,撑作月牙也似的刃气,倏忽纵过虚空。
吴母心一颤,急急挣开夫君手掌,尚不及趋步,便有裂帛声起,随碎片飞舞,血色在任苏双肩缓缓晕开。
刃气直斩双肩,任苏目光一瞬不瞬,掌中剑、心中剑,更顺势合拢致一,顿有无匹锋芒降世,在场众人只觉肌肤一寒,下一刻,吴母双目盈盈的泪光一顿,吴父看似古井无波的双眸圆睁,小书童昂头,耸了耸鼻梁。
啪!
赵秦重重往后一踏,剑招甩空,劈在身前石板,石板应声而碎,一时细沙碎石暴射,打在那张英俊面孔。
颜面生痛,赵秦尤是未觉,他一手执剑,一手摸了摸喉咙,一点鲜血氤出,复又隐去,江山代有人才出,风骚岂属蓬篙辈?赵秦失神稍许,终还剑入鞘,淡然自若地看向任苏,道:“我败了,吴晟,安排静室吧。”
“晟儿!”
任苏唇齿开合,吴母已奔了过来,抚着独子肩上伤口,不自禁垂下泪水,无奈,他只得先耐着性子劝慰。
“娘亲,我只是擦伤了表皮,不需……”这话有些夸张,倒也不是虚言,赵秦那招“马踏山河”既是午马十二式剑法中的第一杀招,亦是讲究气劲纵横的招式,崇山剑派曾有一位先祖,一剑出,化开一十九道剑气,道道堪比金铁,纵横招展,近乎神通,乃是当时武林第一高手,反观赵秦,内气不深,厉害之处尽在实剑上。
换作常人,或许会被那两道剑气唬住,可任苏心志坚定,于气机变化之道天赋异禀,自是一眼看破虚实。
当然,赵秦选择此招决胜,并非不清楚自身不足,只是午马剑法的三式杀招中,“扬鞭分鬃”被破,“烈蹄披风”难以留手,好比任苏一招刺突,看似一往无前,真论起来,个中计较、把握足以令无数剑客汗颜。
纵使如此,为了遏止剑势,最后一刻,任苏右腕大筋仍被震得发麻,直到现在,还有些空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