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炼丹的材料大都留着,早晚会用得上。
以后肯定用不上的法器,符箓,丹药,在稳妥的情况下考虑出手。
兑换的灵石,加上现有的灵石,主要用在两方面:
一是他养伤固源的花费,药草,丹药,等等。
二是铸造一个与自己大道、神通、功法契合的法器。
这法器一定是要可成长形的。
提前准备好凹槽和器灵池,为地桥境之后,进一步铸就法宝做足准备。
这两项花费都是巨大的数字。
尤其是第二项,法器的设计,图纸,材料,铸造,手工,都是大笔开销。
他一边清点着收获,一边打着算盘,竟然生出了小小的幸福感。
“我可以进来么?”
洞外传来楚月的声音。
不二收起储物袋,“进来吧。”
楚月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她眼瞧着灵游鬼。
“迷了路的小家伙,”不二说道:“我看着挺亲切,仿佛相识,所以留下来了。”
楚月很快失去兴趣。
“现在可以谈一谈我的对手们了。”她说道。
“终于要向我和盘托出了?”
“我很想,但是我没法做到。”
“我以为你不是一个纠结的姑娘。”
“有一种强大的力量,禁止我说出一些事情。”
“强大的力量?天人境,悟道境?”
“在我们的眼中,这种力量远比悟道境的修士要强大得多,”楚月说道:“悟道至少还在宏然界里混迹,但它已经掌握无数界面的命运。”
不二不再发问。
但心里有一点觉得,楚月有些过于危言耸听,甚至神经兮兮了。
“何不放弃抵抗。”他问道。
“我的对手不是这种可怕的力量,至少现在不是。我要你帮我对付的,是和我一样,在命运车轮苦苦挣扎的虫蚁,”
楚月走到另一边,将养鬼杯捧了起来:“我对他们的谋划所知有限,能告诉你的也很有限,更不指望你真的能帮助我力挽狂澜——但至少比我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展开来竟是一张完整的青疆地图。
“这座城市叫做喀则,”
她指着青疆边缘的一座城池,“你知道它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喀则的么?”
“这跟你的敌人有关系?”
“在宏然修士来到这个界面之前,它就叫喀则了。”
“上古?”不二终于来了兴趣。
“准确的说,在450万年—300百万年,它就叫喀则。”
“那时候宏然界就有……”不二的脸庞微做抽搐,“有人了?”
“高阶生命——血祭族……他们的王叫艾达,也有人把艾达叫做旧日支配者。”
“旧日支配者?”
“你可以理解为,曾经统治过一个界面的王者。喀则古城就是艾达建立起来的。”
“血祭族……艾达……他们……”
“艾达死了,喀则古城也被摧毁了——在人族来到这个界面之前。”
“谁干的?”
“我也不大清楚……这个不重要。”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就像一个神话故事——哄调皮小孩儿睡觉的那种。”
“喀则古城里有一个祭坛,”楚月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讲故事的神情,“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
不二看着她,沉默许久。
“你怎么知道的。”
“不能说。”
“那什么能说?”
楚月道:“我可以发神魂之誓,我没有说谎。”
“古城跟你的敌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找一个石头,跟古城有关,我也在找——如果让他们赶在我前面,”
楚月幽幽道:“我会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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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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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前后后打赏这么多,我还怎么好意思给你送盒饭啊。
(一)
飞行器,船舱里,实验室。
整间装满了玻璃器皿,各色液体在器皿中流动,浑浊或者清澈。
凌点默默看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白大褂,清爽又干净的女孩儿,在实验台上,拿着一个试管,往另一个仿佛圆盘模样的玻璃器皿中,滴入橙色的液体。
一滴,两滴……
玻璃圆盘里原是紫色的溶液。滴入粉色液体后,瞬时间化为无色透明状。
“你在干什么?”凌点问道。
他实在搞不明白,作为小队的化学专家,药剂专家,赵哲为什么不抓紧时间研究宏然界的灵丹妙药,而是要跟几种常见的溶液过不去。
“调配培养液。”马尾姑娘回道。
“调出来干什么?”
赵哲指了指试验台的另一边,两个封闭的杯形玻璃器皿中,隐约可以看到两张人脸。
“我想用这些培养液,让他(她)们两个再强壮一些,活的久一点。”
凌点凑到她身旁,看器皿中的液体:“是不是过不久,我们就可以探查他们的记忆了。”
“不可以,”
赵哲说,“除非你想让他们魂飞魄散。”
“你还对她们两个抱着同情心呢。”凌点笑道。
赵哲拿着试管的手微微颤抖一下,这次滚落的液滴比原先大了一点。
她眉头一皱,双目直视凌点:“还打算成全他(她)们。”
凌点道:“你还是清醒一点的好。这个世界是虚构的世界。所有人都是小说里虚构的人物。你对他们投入太多感情,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还要影响我们的计划。”
赵哲拿着试管,在半空中停滞少许,“这就是你们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原因?”
凌点不答话。
“那你呢。”赵哲问道。
“我?”
“你以为自己就不是书里的人物么,”
赵哲道:“说不定就是此刻,在另一个空间里,有一个猥琐的作者,正在键盘上敲打你的名字,”
她顿了顿,“这位大叔或许会这样写,‘在中州小队,凌点是一个自以为是又极度惹人讨厌的男人,赵哲对他的憎恶尤为突出。如果中州小队可以通过投票的方式淘汰队员,赵哲一定不介意为凌点奉上光荣而神圣的一票。赵哲也坚信,凌点一定是第一个被投出去的人。’”
凌点哑然失笑。
半晌回道:“一个相对成熟的作家不会这样直白又浅显地描述。”
“怎样才算曲折又深刻?”
“大巧若拙。在字里行间中,适时表露出厌恶的情绪就可以。”
“原来我们的小队里还隐藏着一位自以为是的大作家。”
“把自以为是去掉。再换一个地方表述出来,效果会更好。”
他说着,走到试验台边,将两个封闭的杯形玻璃器皿拿了起来。
玻璃器皿上各有标签,一个写着无忧暖雨,另一个空无字迹。
他眯着眼睛,目光瞧向器皿中的人脸。
一个冷漠平静,一个麻木茫然。
他的目光中忽然充满了感慨。
“你们两个也没有按照轨迹前行啊。”
飞碟身子轻轻一晃,驶入高空罡风之中。
(二)
云隐山脉深处,一株参天古树猛地睁开了眼睛。
古树根底有一个拱形树洞。
树洞上方有个巨大的肉瘤。
古树的眼睛就在肉瘤上方。
眼睛两侧的树干上生出两个粗大枝干。
看起来,树洞像是人的嘴,肉瘤像鼻子,两个粗大枝干像耳朵。
竟然是一张丑陋的人脸。
脸上隐约可以看出人的表情——忐忑,惶恐,忧虑。
就像刚刚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眼睛忽然动了起来。
在粗糙的树干上游移,很快移到另一侧,朝着西北方向瞧去。
这样令人心痛的感觉,这样熟悉的呼唤。
他喃喃低吟着:“一定是她!陷入了险境!”
去西北吧。
他的好徒儿也在西北。
或许又是一场重逢的开始。
他苟延残喘许多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许多年。
该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把欠她的,都还给她吧。
巨树开始剧烈的抖动,蜷缩,不久化作一个二尺来高,皮肉松松垮垮,行将就木的老者,向西北方向遁去。
(三)
东海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