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石龙山。
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山脊上散布着上百具尸体。一群服色各异的人在战场上来回巡视,不时有人蹲下检查是否还有没断气的。
一个身穿绛红团领衫的人站在山顶俯视石龙山下,目光所及之处,不时有人影从树梢飞掠。
“督主,山上已无残匪,剩下的都退入太极洞内。”一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禀告。
“你们继续在山脚下警戒,广德督捕司的人会配合你们。”
“是。”
此人,便是拱卫司直隶都统,迟百年。劫镖一战的那个神秘人是他,夜会孙广义的也是他。
迟百年身边站着几个中年人,头戴乌纱,脚蹬皂靴,一身白色劲装,前胸后背皆有金线蟒纹。他们这身打扮看上去极其不伦不类,但却代表了一个作为纯粹习武者所能达到地位的巅峰。穿着这身官服,他们甚至可以面圣而不跪!
“宁国之路,自宁国始。而现在,我们却在这石龙山上,此非祥兆。”迟百年喃喃自语。
石龙山半山腰上有块平坦的空地有几十个黑衣人,半数身上带伤,横七竖八靠在树底下石头边,不时有人发出呻吟。在一块巨石上,有八九个六七十岁的老者面朝里围成一圈打坐。如果不是走到近处,或看到他们微动的嘴唇,很难发现他们在说话。劫蜀山帮镖队的那个自称梁文炳的老者赫然其中,而他本名则是伍四六。
“我们鸡头山就剩十三四个人了,老王,你们双岭呢?”
“比你们好不了多少。不过只要能灭了天门寨和天门帮,老子豁出命也值了!”
“王老哥说得好!姓梁那几个老杂毛欺人太甚!前年他们动蜈蚣洞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你们又有谁信我!我们几家早一步联手对付天门寨,怎会沦为丧家之犬!看看今天,我还当他们有天大本事!操!”
“说得轻巧,我们几个联手对付天门寨,天门帮会坐视不管?像我们这样的黑山头,哪敢跳出来惹事!万一宁国督捕司的孙子再来插一脚,还丧家之犬,直接就是死狗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要不是天门寨这么横行霸道,也不会被朝廷盯上。现在好了吧?天门寨同天门帮,一并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