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民心中莫名的感动,将一满杯水都一灌而尽。看着熟睡中的石头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便走了过去帮他盖好被子。
经这一折腾,孙玉民睡意全无,突然想到现在应该是周海南和黑市上的人交易的时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忙穿好衣服,拿起驳壳枪走出了营部大门。
营座外面站哨的两名士兵生了一堆火在门口,二人正围着火堆踱步。
看到有人过来,二名哨兵连忙端起枪,喝问道:“谁?”
孙玉民边走边回答:“是我。”
两名哨兵见是孙玉民,连忙收枪敬礼。
孙玉民摆摆手,问道:“周营副出去了多久?带了多少人?”
一哨兵答道:“报告营长,周营副已经出去了一个多钟了,带着十多个人和三辆马车。后来过了不到十分钟,三连长带着三连一排全副武器装备的出去了。”
孙玉民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冬日的深夜份外潮湿寒冷,孙玉民刚刚才从被子里出来,让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站到火堆旁边。见两名哨兵虽然穿的厚实,但也冷的发抖,便开口叫道:“你们俩也到火边上来。”
在火堆旁边,孙玉民问了两名哨兵不少关于下面士兵的一些问题,也是在他们口中孙玉民现在在二营兄弟们的心中有非常高的地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孙玉民等得是越来越心急,一看手表都五点多了。他觉得不能等下去了,正准备让哨兵通知三连紧急集合去接应。远处暗哨传来示警,接着又传来取消示警的信号。
孙玉民立刻知道,这是周海南他们回来了。便立刻往前走,迎了上去。
黑暗中,走在前头的是几个牵着马车的农民打扮的粗壮大汉,孙玉民认得是侦察班的班长铁牛带着的几个老兵。后面跟着周海南和另几个侦察班的士兵。两口红漆箱子绑在中间的一辆马车上,旁边的二人正是侦察班班长铁牛和班副。
周海南看到寒冷的深夜,孙玉民亲自在等待着自己,心中有莫名的温暖。自己入伍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位长官在意过自己的生死,从来没有一位长官把自己当人看待。从来都是有难自己上,有苦自己吃,有功长官领,有赏长官拿。
不光周海南,跟着他去交易的侦察班的战士们也有同样的感觉。可以这样说,孙玉民今晚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又高了一大截。
孙玉民站在路边,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战士,他都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周海南走到他身边还没说话,孙玉民便问道:“李铁胆和他带的人呢?怎么没跟着回来?”
周海南又是感慨,心道:首先问的是人有没有安全回来,而不是大洋和黄金,这个长官确实同其他人不同,是个能值得信用的人。自己下面的六百多号弟兄们算是很幸运了,至少不会让人当炮灰扔在战场上,没有无人问津。一想到这,周海南心头如释重负,答道:“他带着人在断后,防止有人跟来。”言毕,又说道:“营座放心,他和他的人从头到尾没露过面。为了安全起见,我带着大伙转了一大圈,所以才这么晚才回到家来。”
孙玉民忙高兴的点头,对着周海南竖起大拇指,然后又一把抱住他,说道:“做得好!赶快回去休息。”
侦察班长铁牛带人将二个红漆箱子抬进营部,分立两边。
孙玉民和周海南二人走进来后,铁牛拿钥匙打开了箱子,里面摆放着满满的红纸包住的银圆大洋和金条。还有些零散的大洋掉在箱子周围。
周海南说道:“总共卖了五十五根大黄鱼和一万七千多块现大洋。这还是卖的匆忙,买家不好找,如果时间够的话,至少多卖三成。”
周海南端起孙玉民给自己倒的水,一饮而尽。又说到:“听说最近黑市上很多装备出手,大多是崭新的德式武器,就是没什么弹药。所以这次我们出手的弹药是最是抢手,要不然我们那些武器还真不太好卖。”
孙玉民笑道:“自中原大战起,中央军就有这种传统。那些当大官的哪会在乎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哪怕我们拿着烧火棍上战场,也不影响人家把整建制的武器卖掉。”
“如果这次不是我需要很多钱来准备物资,我才不会将军火卖掉。”孙玉民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