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坂次郎从望远镜中看到一个挂着上校军衔的军官走进了碉堡时,他挥下了带着白手套的手。
碉堡内的谢承瑞总感觉到有点心慌,内心里总感觉到不安。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直到看到佩挂银光闪闪的上校军衔的宪兵团长走了进来,他才知道心慌的原因。这傻逼兮兮地宪兵,他是想把全部人都拉着给他陪葬吗?刚想出声让他摘下军衔,却感觉到一阵灼眼的光芒,热浪把自己包围。一股力量把自己狠狠地抛上空中,谢承瑞本能地想用手去遮挡住那刺眼的光芒,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又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自己往地下拽,依稀中他又看到三营长在冲自己招手,看到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榴弹炮在冲自己微笑。
谢承瑞感觉到自己好累好累,他很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是他舍不得闭上眼睛,因为那一排排崭新逞亮的榴弹炮一直在冲他微笑。
胁坂次郎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城楼上那个南瓜型碉堡在四枚穿甲弹的攻击下灰飞烟没,不由得大夸:“呦西!”又指着城下的大碉堡叫道:“下面那个也死啦死啦地。”
孙玉民看到了奔跑而来的一营副,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谢团长的尸体躺在担架上,两眼圆鼔鼓地望着天空,两条断臂放在担架的一侧,一只小腿不见踪影。
孙玉民询问的眼神问向一营副,他摇摇头说道:“找了,没找着。”
孙玉民没有言语,他伸手将谢团长睁着的双眼蒙上,替他盖上了蒙身的白布,示意士兵将他抬去后方。
孙玉民没有时间去为谢团长悲伤,他要赶紧准备。既然城楼上的南瓜碉堡都能被摧毁,那么下面城门洞里的碉堡怎么能保得住呢。
孙玉民不知道,为了啃掉这块硬骨头,胁坂次郎低声下气地从第六师团某个联队长那得来了十发穿甲弹1。他不知道这种炮弹的威力如何,操纵九二式步兵炮的士兵也不知道。刚城楼上的那个碉堡一下子就用了四发,得到的效果让众日军军官目瞪口呆。
二营的官兵们在内瓫城内准备工事,城门洞里的大小碉堡都已经被击中,碉堡内部的弹药也爆炸了,强大的冲击力让这座修建于明朝的城门顿时塌下来,半座城楼成了一堆废墟,另外半座城楼却依然伫立在原地。
“质量真tmd的好!”孙玉民心里骂了一句。
塌的是左边半座城楼,只要搭起一座桥,右边半座城楼还可以冲进人甚至是坦克车来。如果整座城楼塌下来的话,那省事了,二营防守可以节省很多兵力。而现在的情况,比先前好不到哪里去。
胁坂次郎没有想到炮兵居然将城楼炸塌,怒不可遏的他将指挥炮击的中尉军官狂闪了一顿耳光。待城楼倒塌的尘埃落定,他发现只塌了半边,右边的城门洞居然完好无损。脸上又显出得意的表情,对身边的参谋说道:“命令全面佯攻缺口,掩护川岛正雄的部队从城门攻进去。”
城墙的缺口又被炸开,守军士兵冒着枪林弹雨往下丢沙袋也无济于事。
日军在坦克车的掩护下疯狂的往缺口这进攻。
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日军士兵,看着那数不清的钢盔。城墙上现在的指挥官,宪兵团副团长两腿似筛子一样的发抖。上下牙齿碰撞发出的咯咯声,清晰地传到他身边每一位正等待着他命令的每一位军官耳中。
跟随周振强一起来的一团一营长吐了一口口水,骂了一声:“怂蛋!”便跑开了,指挥着他手下的士兵开始反击。
二团一营和一团一营的士兵们在英勇的战斗,宪兵团的士兵们缩在墙下瑟瑟发抖。偶尔也有几个胆大或者不怕死的,抢过机枪手的机枪,帮着两个一营还击着。
孙玉民本来还在担心上面的守军会因为两位团长的殉国而军心涣散。直到听到马克沁沉厚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看着城楼上冲下来一队德式军装的士兵,孙玉民刚放下的心又紧张起来,直到看到他们迅速的城门洞里面用沙袋又垒起一道工事,才长舒了口气。
十几个沙包围成半个椭圆形的简易工事一挺重机枪和一挺机枪架在了上面。孙玉民摇了摇头,他在惋惜这个工事里的士兵们。他很清楚这个简易工事将会面临如何强大的火力,也知道人的血肉之躯在钢铁之前是多么的无力。
城墙上的火力被坦克炮和重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这让日军毫无压力地冲进了缺口。
川岛正雄的部队守到的压制就更少,他的部队几乎零伤亡就冲进了城门洞,这让他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胁坂次郎也没想到进攻顺利的出人意料,佯攻和实攻部队都是一波就攻进了城。看来城门楼上被摧毁的是整个守备部队的指挥系统。他骄傲的对身边的参谋讲道:“看来用不了一会儿,我们鲭江联队队旗就能插上光华门城头。”
一营的士兵们不是不拼命,可是他们让高官们宠坏了!自认的精英自封的精锐,一面对真正的战斗,一面对高强度的炮火和凶残的敌人,所谓的精英们便不知所措,零星的火力加上无组织的机枪怎么能够抵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