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残酷无情的,陈芸稍稍的逼迫便让这个男人的坚强瞬间瓦解,他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犹豫,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陆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那张刀疤脸上,尖叫着哭泣着往外跑去。
刘文智怕她会出事,赶紧让孙玉民去追,可他正小心翼翼地在看陈芸的脸色,完全不敢踏出这里半步。
李铁胆着急了,狠狠地瞪了陈芸两眼,还想开口骂孙玉民几句,却没敢骂出口,一跺脚追了出去。
小玉英从先前期盼着陆曼和陈芸她们走,到现在经历的这一幕她看不明白的状况,小丫头的情绪也起来了,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就干掉,却被酒的辛辣呛的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和孙玉民关系最为亲近的四个人中,刘文智和李铁胆是偏向陆曼这丫头的,石头肯定是站在陈芸这一边,只剩下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虎子,他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喝边叹气。
李铁胆跟在陆曼身后,她跑他也跑,她走他也走,直到她酒劲上头,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
李铁胆才急忙跑到了她的身边,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曼没有去管摔得生疼的膝盖,挣扎着站了起来,晃晃荡荡地继续往前走着。
她的军靴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踩出一声声地脆响。在昏暗的路灯光下,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东倒西歪,一个谨谨慎慎,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如若不是两个人都突着军装,旁人定会说这是两个神经病。冬日的夜本就冷,相比下来武汉的夜更加的冷,湿搭搭的空气被寒冷的北风一吹,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人们裸露的脸蛋和脖子上。
陆曼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军装,被这寒风一吹,混身冻的直打激灵。她双手环在胸前,走向了正迎面行进的一队巡逻士兵,对那个带头的军官说了几句话后,便被这一队士兵拥趸着往前走去,李铁胆赶忙追了上去,那个带头的军官听陆曼说了一句话,便停下了脚步,对他讲道:“这位少校,请你回去,我们会把她安全的送回家中。”
李铁胆拨开那军官拦住他的手臂,正欲往前追去,后脑勺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身经百战的他自然会知道是什么抵住了他的头,李铁胆只好站在了原地,听那军官的说话:“少校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但是在武昌,在武汉三镇,你就得守这的规矩,这位小姐我们会把她安安全全送回家。”
李铁胆根本没听到这人讲的是什么,他正在盘算怎么放倒用枪指着自已的巡逻队军官。看到被扶着的陆曼越走越远,李铁胆开始着急,正准备蛮来时,他身后的军官却放下了手上的枪,对他说道:“这位兄弟,人家是名门闺秀,我们这种小角色就算被看上了,她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我们不吃这天鹅肉也罢。”这人把李铁胆当成了追求陆曼的人了,还在尝试劝他。
人家都在为你着想了,自已当然不好再动手,李铁胆也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看到那队巡逻士兵已经消失在街道的那头,他只好放弃继续追赶的心思,开口问这个挂着少尉军衔的巡逻队军官:“兄弟,你认识这个女军官吗?”
“不认识。”少尉把枪放到了枪盒里,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连公务都敢放下转而去护送她呢?”李铁胆问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让我们把她送过去,这人我不敢怠慢,只能照做。”少尉回答。
“说了谁的名字?”李铁胆几乎没加思索就问出了口,他不会去考虑该不该问这个问题,也不会去想人家怎么可能会告诉他。当从少尉那得到‘无可奉告’四个字时,他才感觉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李铁胆没有再去为难那个少尉,转身往回走,一路上苦苦思索陆曼的来历,可以他的智商,这不是纯属图添烦恼吗?
陈芸从陆曼走出旅馆大门就已经后悔刚才的举动。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冲动时刻,一时的举动引发了三人间无穷的烦恼。不用说都知道陆曼现在肯定恨死自己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却明明白白的印着担忧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