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奔进病房时,小丫头正在细喂孙玉民喝米糊,一勺一勺地很是认真。小丫头好不容易从担心中恢复,玩心又起,看到他张着嘴,有时故意不喂进去,勺子停在嘴前,待病床上的孙玉民有点生气了,又像哄小孩般的哄他吃。
本来满怀歉意和爱意的陆曼见到这一幕,也不仅笑出声来。
孙玉民恼怒小丫头调戏他,抿着嘴不肯吃,小丫头则在哄,听到了笑声,两人才发现有人来了。
“陆姐姐。”小丫头放下了手中的碗和勺子,扑向了一身便装的陆曼。
“丫头,你长大了。辛苦你了。”陆曼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嗯,小丫头好像是长高了。”病房外面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陈伯伯。”每次在陈布雷面前,小丫头都表现出来很乖巧的样子。
陈布雷跟在陆曼身后进来的,看到两女抱在一起,知道二人关系好,也顺嘴夸了夸小玉英。
“玉民,你好些了吗?”陆曼趁小丫头和自己父亲说话的时候,走到了病床前,握住他的手问道。
“嗯。”孙玉民的声音虽然比刚醒来时好很多,可还是显得略为微弱。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好,一听到曾经铿锵有力,威武洪亮的声音变成了如此这般的沙哑我虚弱,陆曼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随陈布雷来的秘书带人提了一篮鲜花和一篮水果走了进来,白色的世界里终于有了一点鲜艳的颜色。
孙玉民拉了拉陆曼的手,示意她别哭,自己没事。
“怜儿知道你受伤后,都吓晕了。”陈布雷看着病床前的小两口,颇有点心痛。
听到了这句话,孙玉民望向陆曼,此刻她的泪水还在流着,他冲她摇了摇头,轻轻说道:“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只要你能平安就好。”陆曼拭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个笑脸给孙玉民看。
秘书和他带来的人出去后,小丫头又带着两个小护士搬了几张圆凳子进来,请陈布雷和陆曼坐下。
孙玉民很想坐起身来和陈布雷好好聊聊,可是他的身体完全不能支撑他长时间的说话,更加不允许他有激动或者是其它的动作。可是花园口黄河大堤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他的胸口,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就算是立刻能痊愈,也是不会心安的。
“岳父。”这是孙玉民自婚礼后第一次如此称呼他。“您能劝说委员长别炸黄河大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