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您讲了什么,让您如此抬爱?”
“那天晚上,他和我分析了徐州会战的局势。从那时我就在仔细观察,发现所有的进展和结果都在他的预料当中。可以这样说,整个会战就像是按照他的设想进行的。我们这一方的部署和行动他能悉知这可以解释的过去,但是日军也都像是他安排的一样,完全和他所说的路线步骤进行的,这就让人叹为观止了。”
“我也听他底下的军官说过,玉民对战场的形势把握得很好,预判也非常准确。”
“不不不,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你明白不了我所说的这些东西。这样讲吧,换作李宗仁或程潜有这种本事,台儿庄会取得更大胜利,兰封也不会落得如此惨败。”
“哦……”
“怜儿,讲到兰封战役,虽然我没在前线,但我从别的渠道得知,玉民曾经帮桂永清夺回过兰封城,还曾经向孙桐萱和商震建议重兵防守商丘城,预防日军华中方面军的部队来袭,结果不出所料,黄杰直接就放弃了商丘,把整个兰封战场上所有国军部队的侧翼暴露给了日军。后来才会有孙桐萱和商震让二十师去撞铁板,他们偷偷撤退,害二十师伤亡惨重和玉民身负重伤这一情况出现。”
“原来是这样!”
“怜儿,不只这样,玉民在明知七个师都撤退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地要和土肥原十四师团硬拼,以致于别人都说他傻,在我和总裁以及军委会看来却是忠勇可嘉。”
“为什么?这明明就是愚忠!”
“错,如果不是玉民这一闹,在包围圈中的十四师团,马上就会变成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一旦如此,四十万国军精锐想撤都难,可以这样说,二十师是用了全师一万多官兵的性命换取了四十万国军的安全。”
“父亲,我听懂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傻。”
“不对,他一点都不傻。三义寨和寨子周边的大战,虽然二十师伤亡惨重,但日军十四师团也好不到哪去,伤亡也不少,过了黄河后又挨了展书堂的一通炸,损失就更加惨重了。怜儿,你知道吗?你这个丈夫所走的这一步,看似十分鲁莽,其实是步步为营,正面强攻土肥原十四师团之前,他首先就已经找好了帮手,四十六师的138旅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他居然说动了桂永清,派出了被他当成宝的装甲营,如果不是装甲营击溃日军的坦克,这场仗还要打的艰苦。还有更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算计到了土肥原不会从已经被占领的商丘突围,而是从黄河渡河而过,甚至预先让展书堂在各个渡口埋下炸药,这种非常人能匹及的思维,让为父自叹不如。”
当时听到父亲如此的夸他,自己的脸还臊红了。
“怜儿,这些都还不算,你知道前天他在病房里对我说什么?本来这种事情不能告诉你一个女人,但是为了证明你的丈夫是何等一个人,我豁着犯条令也要告诉你实情。孙玉民他让我去阻止总裁炸黄河大堤。你可能不清楚,这件事是高度的绝密,除了少数几个人,还有执行任务的部队,旁人是无法得知的。而且,我所知道的是要炸赵口黄河堤,没料到他受了重伤晕迷了几天几夜,醒来时居然念叨着让我劝阻新八师蒋在珍炸花园口黄河大堤。这个突发的情况,可是连我都不知道的呀,他却一清二楚。当我在总裁办公室里证实了这一点后,你知道我内心当时的震惊和讶异是多么地强烈。当时我就在想,一个人如果能运筹帷幄到如此程度,那还有什么能够打败的呢?以前别人说他是战神,我总是置之一笑,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最为贴切的,只可惜现在的党国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否则只要重用他,驱逐倭寇,指日可待。”
陆曼没有想到父亲会给他如此之高的评价,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得到父亲如此般的赏识,只可惜,这个男人即将就要不属于自己,而自己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思绪中回来,陆曼讶异地发现,孙玉民不知何时牵住了自己的手,眼睛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小床上的小玉英也打了个盘,卷着被子,傻傻的看着自己。
…………
陈芸是在许昌就接到了指令,让她带着她的小组去上海。
虽然组织上没有明说理由,但是她非常清楚,这是上级为了保护她们几个人而实行的无奈之举。海燕能供出孙玉民来,自然就会把她们全数供出。如果自己从国统区,从武汉这条线回西北,难保不会被特务发现。现在正有大把的人想找到置孙玉民于死地的证据呢,如果落到这些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上海,进入到了英租界内组织上给的接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