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为什么要怕?”陈莱用手作扇子,在自己面前扇来扇去,想要驱散因奔跑所带来的躁热。
“被你踢的那个人死了。”张全本不想再提这件事,可看到陈莱这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试下她。
“我才轻轻踢了他几脚,而且我力气那么小,怎么可能会踢死他。就算他死了,也是你先把他打死了,后来我才踢的。”陈莱这番道理几乎是没经思考就说了出来,而且还让张全无法反驳。
难道真如老人们常说的,女人越漂亮,心肠就越狠毒!眼前这个鲜活的例子就摆在面前,让他由不得不相信。
“啪、啪、啪。”几声掌声传了过来,紧跟着几个壮汉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一个看似为首的人笑着说道:“小姑娘说的对,她那么小的力气,怎么杀得死那个青帮的人呢。明明是你失手杀了他,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张全见来者不善,忙挡到了陈莱身前,说道:“朋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你权当没看见,改日张某以及我们当家的会报答你。”
“你们杀没杀人我们管不了,也没打算管。小子,你身手不错,爷也不忍心让好汉为难,不过三爷说了,让我们兄弟把这丫头带回去,只得委屈她走一回了。”为首那人想用言语说服,让张全知难而退,见他仍挡在陈莱面前,又说道:“让我们三爷看上,是这丫头的福气,小子我劝你识点相,赶快让开,否则别怪老子无情。”
“你家三爷是干什么的呀?”陈莱没等张全说话,她抢先问道,调皮的神情让张全哭笑不得。
“我家三爷是虎头帮帮主的记名弟子,在上海滩提起他的名字,谁敢不给面子。”为首这人不清楚陈芸的品性,以为这丫头贪图享乐,才有如此一问。其实不用脑袋也能想明白,光这女孩子一副洋气十足的打扮,就不是一般的女孩所能拥有的。
“我当是什么达官贵人呢。原来只不过是王亚樵手下的一条狗!”陈芸本来笑嘻嘻的脸上突然间转变成厌恶的神色,淬了一口痰在地上,狠狠地说道:“今天是怎么了,什么样的狗都往我这边扑。张全,愣着干什么,我们走。”
张全完全没有听过王亚樵这个名字,也不清楚陈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当作什么都没听清楚,挡在她身前,一言不发。
斧头帮的这几个人被陈莱这几句话给恐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敢称三爷是王帮主手下一条狗的人,显然非自己等辈所惹得起的,于是全都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陈莱和张全一前一后地离开。
一个斧头帮的人说道:“胡哥,就让这妞这样走了?”
“你去禀报三爷,说这丫头是个硬荐,让他老人家亲自来瞧瞧。”
说话那人忙往回跑,从巷子拐角外经过时,看到了两个人正站在那里说着些什么。
他只看了一眼,想去问问这两个不知来路的人是干什么的,可心里想着差使,迟疑了一下便又跑开了。
站在拐角处叼着根烟,正偷听他们讲话的申追,盯着那个去报信的人跑远,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朝金牙子打了个手势,轻轻说道:“我们跟上去。”
“可是,斧头帮的人也跟上去了,我们也跟着不太好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申追把烟蒂扔在了地上,伸脚一踩,说道:“跟着才好,我们也去瞧瞧。”
陈莱在前,张全在后,几个斧头帮的人远远地跟着,最后面则是申追和绰号金牙子的王金平。
眼见就要出巷口了,街道上的行人、车辆已经清晰可见,商贩的叫卖声也已经能听清楚了,一辆黄包车就停在巷子口,用草帽扇风的人赫然是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