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她和小山子两人就像被遗忘的人一样,无助地待在溪边上那一片巴掌大的空地上。不要说生性活泼的小丫头,连一向耐得住寂寞的小山子也开始焦躁起来,不时地问着一些让她更着急的问题。
“姐,你说孙大哥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呀?”
“我哪知道。”
“姐,孙大哥他们是不是走丢了呀。”
“我哪知道。”
“姐,孙大哥他们会不会被土匪发现了?”
“不会。”
“姐,我害怕孙大哥他们被土匪给杀了。”
“你死,我大哥都不会死。”虽然小丫头嘴上很硬,但是小山子的这些话像催化剂一样,使她焦虑的心愈发的烦躁起来。
“姐,如果……”
“没有如果,我现在警告你,赶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否则我别怪我动手打你。”她已经无法忍受他的喋喋不休,开始发火。
实在等得不耐烦时,她看上了边上的一颗大树,决定爬上去看看,毕竟站得高看得远嘛。
小山子看着这高得令人心惊的大树,生怕这个小祖宗爬的过程中会失足摔下,死死地拦着,不让她去爬。
小丫头怎么恐吓和威胁他都没有用,按照她的话来说,这个家伙还挺倔,和自己扛上了。
在两个人来来回回拉拽了好几次后,小丫头累得直喘粗气坐在了地上,也没有得逞,直到听到好像有人淌着溪水而来,她才忽然站了起来,拉着小山子躲到了大树的后面。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但是跟着孙玉民这么久,小丫头还是学会了很多东西。警惕和防备是最基本的傍身技能,她已经牢记在了心中。
齐腹的溪水让光头很难受,在水中跨一步比在地上走两三步还难受,身上也到处都是剧痛,他此刻是无比憎恨那个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娘们,更恨的是那个拿着把小刀,瘦瘦弱弱的青年,自己也算是一身功夫,在那青年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只一下就被他控制住,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还好是顺水,水浅的时候淌水而行,水深的时候仰浮在水面顺流而下,很快他就出了主峰和断崖的那一段水路,眼见着就要上岸。
他此时心中有些得意,在卧室本来是必死无疑,可哪知道那个看着自己的瘦弱青年在姓谷的娘们和刀疤脸出去后,居然把自己当作了空气,绑都没有绑一下就跟着出去了。此时虽然身上如同散架一般的疼痛,可是此刻不跑,那就真是傻子了,看了一眼床上那个用被子卷着的,可怜巴巴的女人,很想带着她走,可一转念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带上了她自己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前面就能上岸,光头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着两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光头手脚并用的从孙玉民他们先前下水的地方爬上了岸,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嘴里一边骂道:“想要大爷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小丫头和小山子躲在大树后面,只听到那光头在喃喃自语,却又拿不准这人是干什么的,是好是坏。
两个小家伙涉世未深,原本极好分辩的情况在她们脑中却是一团模糊。也不是说他们分不清黑白和是非对错,只是出于对孙玉民他们的极度信用,认为在他们手下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所以才会有这种拿不定主意的感觉,直到他们俩同时听到了那个正在拧着水的光头男又骂出了一句话。
“刀疤脸,我日你祖宗。给大爷等着,我会让你、让杨树铺、让扁担寨的所有人都因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光头男恨恨地骂了出来,然后望了一眼扁担石主峰的方向,转身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