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委派了一个叫高桥的大尉带着一个中队驻守霍山后,宫本纯一带着阵亡在佛子岭附近的,士兵军官的骨灰返回了六安。而张昌德则又给张金贵补充了一个完整的皇协军大队,王有财的中队长也没落下,被张昌德亲自任命的军官,自然在伪军中吃香。
…………
四支队和七团的医护人员很给力,连着工作了两日,才总算是把这近两百号伤员处置好。
虽然仍有些重伤员不治身亡,但相比起先前孙玉民的预料,已然好上太多,他知道经历过血与死的考验,这一批救治回来的伤员,以后肯定会成为杨树铺义勇团的骨干力量。这些功劳将全部都记在新四军四支队的帐上,相比起援助他们的那些武器弹药,孙玉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兵。这一点,他和高敬亭十分地相似,两个人谈到此事时,孙玉民甚至还委婉地向他提出,可否借用几个医护人员暂时驻扎在杨树铺义勇团这里。这实际上是孙玉民在暗示高敬亭,可以把红色力量渐渐的渗透进来,他也相信高敬亭已经听懂自己的暗示,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四支队司令员像是铁了心一般,就是当作没听见。
孙玉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或许在忌讳着什么,总之对这一点他很失望。
直到这边伤员全都处理好后,高敬亭带着四支队的医护人员下山时,突然对他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望孙东家海涵。”
孙玉民这才明白,高敬亭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他很想拯救这个英年早逝的良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自己的翅膀后,会不会让历史出现大偏差,所以他一直没敢对高敬亭说什么,直到刚才这句话。
别人可能不明白,孙玉民却十分的明白。
高敬亭是打心眼里想把佛子岭义勇团纳入新四军的怀抱,可是他又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真的由他把这支如此能打的部队招揽进来,一旦自己出事,那么必将连累到这支部队,连累到这个曾经的国军“战神”。特别是孙玉民还曾在国军中居高位,如果因为自己的拖累而被逐被囚或被杀,那将是新四军的重大损失。与其这样害了人家,害了这支部队,为何不让这件事情在合适的时间由合适的人来做呢!
高敬亭下山了,杨克志却是没走,他带着七团的四个医护人员,精心的治疗着山上的伤员。
孙玉民本来是放心不下这些伤员们,留在山上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心里慰籍,可没想到高敬亭才走,又上来两个姑奶奶,小玉英带着陈莱抱着初九找上了山,美其名曰是小家伙想爸爸了,其实才不是那回事,那么小的婴儿怎么可能会如她们所讲,是想他了。
山上没有奶水,怎么照顾得了初九,无奈之下,孙玉民只得被两个女人“押”着,抱着初九回杨树铺。
连刮了两三天北风后,大雪终于飞飞洒洒地飘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大别山区都笼罩在这一片银装素裹中。
孙玉民站在大门口,双手筒在棉大衣的袖子里,望着天空中仍在不断飘浮的鹅毛大雪,望着那洁白的如同精灵般的雪花,望着那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的村子、林子和道路、田地。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孙玉民却是知道,来年肯定不会像今年这般平静,抗战进入到第三个年头,条件将会越来越艰苦,日子也会越来越难熬,自己苦心打造的这片大本营,倒底能不能起到预料中的效果呢?还有,如果历史不出现偏差的话,过了四月份,现在还在扁担石山上的七团长杨克志将和曹玉福一起叛逃到立煌,然后过不了多久就命丧在立煌;六月份,那个让自己有心相救,却又十分惊恐和担心的四支队司令员高敬亭将被yt将军误杀;九月份,抗日名将廖磊因操劳过度,将会脑溢血身亡,那个将新四军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李品仙,即将接掌二十一集团军,和鬼子的相安无事立刻将会打破;自己的杨树铺义勇团如何发展,前路往哪走,这都需要他的思考。
正当他望着这一片白色世界发呆的时候,身边悄然地来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初九依依呀呀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还不知道陈莱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天这么冷,怎么不带初九在屋子里呆着?”
虽然有些畏惧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姨子,但是他还是主动说了这句话。
“你这个宝贝女儿可不是一般的难侍候,看她像冷的样子吗?”
陈莱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些火药味,可是看着小家伙的眼神却是十分的怜爱。
看着被包成棕子一般的初九,孙玉民哑然失笑,如果不是小家伙的脸蛋露在外面,他真会以为这女人抱的是团被子。
“记得小的时候,下雪时,姐姐总会带着我和小伙伴们堆雪人,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