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团长,高司令让你别吝啬子弹,放心大胆地打,有人会帮你付帐的。”
小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杨克志的身边,传达了高敬亭的命令。
杨克志本来就已经在懊恼,自身的伤痛没有让他感觉到什么,倒是目暏着自己的兵,被这两轮炮击轰击得伤亡惨重,双眼都急红了,就像是要喷出火一般,听到小万的话后,他只点了两下头,并没有回话。
第二次发射的照明弹又燃尽了它的光芒,鬼子和伪军的小炮也终于停下了速射的节奏,象征性地炮火延伸后,便沉寂下来。
进攻要开始了,杨克志的满腔怒火正愁无处发泄,把自己的驳壳枪插回腰间,抢过机枪手的歪把子,大声喊道:“三连把伤员送上山,其他的兄弟们准备战斗。”
没有照明弹的光芒,光依靠着公路上那几辆烧得只剩下车架的卡车,发出的光芒,不足以让七团的士兵看清楚敌人的动静和距离。可是谁还会不知道,伏在山下不足百米的敌人此刻已经摸上来。
没有人会再等杨克志的命令,因为枪声就是命令,当他手中的歪把子机枪射出第一颗子弹,吐出第一朵火舌后,七团阻击阵地上的各式枪支同时发出怒吼,密集的曳光弹道交织成的弹网,把作为试探火力的这半个中队伪军撕得粉碎,百十号摸下来的人退回去的不超过二十人,这总算是让七团的兵,让杨克志他们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宫本纯一和张昌德,看到自己作为试探攻击的半个中队,到了山脚下仍未遭到攻击,都觉得很纳闷。如果不是照明弹的照耀下,能从望远镜中清楚地看见阻击阵地,能看见戴着青天白日帽的“国军”士兵,他们甚至会怀疑阻击他们的部队已经撤离。第二轮炮击比第一轮炮击,给阻击阵地上的“国军”部队造成的伤亡大很多,不用望远镜都能看见有士兵被炮弹爆炸冲击波震飞。
“宫本君,我怎么觉得阻击我们的不像是国军部队,倒像是gcd的部队。”
张昌德以前参加过围剿红军,深知他们为了节省弹药,往往会把对手放得很近,才会发起致命一击,这样子虽然风险很大,但是效果却是非常的好,当年他还是川军小排长的时候就吃过这样的亏。
宫本纯一没有回应他,只是冷眼盯着已经爬起来,往山上摸的佯攻部队。
山上突然爆发的火力,让张昌德立刻就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言论,他又说道:“又不像是gcd的部队,他们没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宫本纯一仍是没有回应他,只是对身边的参谋说道:“观察兵应该记清了重火力的位置,立刻测算出座标,交给炮兵们,我希望这是此地的最后一轮炮击,三十分钟以内,部队要从这个该死的地方离开。”
张昌德和宫本纯一虽然很熟,但配合他打仗这还是头一遭,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大鬼子让自己部队当炮灰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守军的重火力位置,然后用优势炮火一举击毁。
张昌德有些汗颜,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军事天分,凭借着身后过硬的关系,一步步从川军中爬升,后来靠山倒台,他叛逃出川军,摇身一变成为皇协军的少将,这期间他就没真正指挥过几场仗,像这种战场上最常见的战术,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宫本纯一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只要解决了阻击阵地上的重火力,随便用两个中队的皇协军打头冲锋,自己再派一个中队的部队随后跟上,用不了多久,这个看似易守难攻的阵地就会失陷,这些炸毁自己军车,击死击伤自己士兵的中国军人,都要成为他的枪下亡魂。
可是,他没有等到自己的炮兵再度发威。
身后突然间想起猛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处在最后的皇协军如同被惊吓到的羊群,拼命地往这边退来,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引起了恶劣的连锁反应。
一两千人洪水般地朝前涌着,把原本非常宽裕的空间,一下子就挤的非常狭窄,如果不是宫本纯一和张昌德连着击毙好几个士兵,恐怕都无法制止住已经乱成一锅粥的部队。
张昌德不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宫本纯一非常清楚,后面有部队朝自己发动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