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莱的生性就是如此,她和她姐姐的区别就在于,陈芸很能忍受,不管是何等困难或者是何等委屈,只要给她一个理由,她都能够承受下来。而陈莱则是受不到半点气,更加受不得半点委屈,只要她不高兴,她可以毫不留情面地说出来,还回去,哪怕是捅破一层天去。
可是,面对着陆曼无声的质问,她居然会主动开口了,哪怕用的不是友善的语气。
“你很像一个人,很像我的一个老朋友。”
陆曼突然间发现,说话的这个陌生的女人,神似着陈芸,可她明显要比陈芸更漂亮,比陈芸更年轻。先前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她,是因为自己的心思全都在回想往事当中,现在才注意到孙玉民他们中间多出来的这个年轻女孩。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姐,她已经死了。”陈莱的言语中仍是不友善,甚至是比先前主动说话还要冰冷,“如果不是你抢了她的老公,她肯定不会客死它乡,初九也不会一出生就失去了妈妈。”
“我没有。”
陆曼很想反驳她,说自己没有,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居然会有些心虚,这三个字说得也是很小声,如果不是屋子里过于安静,估计陈莱未必能听得见。
“没有,没有才怪吧。”陈莱阴阳怪气地说道:“可笑的是,有些人抢去了别人的老公,却不好好的珍惜,结了婚还会红杏……”
“陈莱,你住嘴,再胡说八道,以后休想我给你半分好脸面。”
孙玉民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把她半截难听的话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看到孙玉民发怒了,陈莱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她仍旧冷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陈莱的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在陆曼的心口,虽然话未讲完,可红杏这两个字,还有她未说出口的那两个字,她怎么会不明白指的是什么。
总算是知道了屋子里如此安静的原因,看来这件原先不耻开口的事情,他们全都知道了。
到了这个地步,陆曼反而轻松下来,仿佛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被挪开口了一样,她长舒了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
陆曼没有去管低着头的孙玉民,也没有去管时不时偷瞄她几眼,脸上全是关怀神情的阮云西,走向了小丫头,用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又用另一只手扳正了她扭在一边的头,苦笑着问道:“丫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恨我,是不是特别的看不起我?”
小丫头没有回答她的话,脸又扭向一边,待陆曼重新将她头扳回来后,她才用带着忧怨的声音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全都是把你当作榜样的,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现在看透了吧!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让大家都失望了,我陆曼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你们去惦记,更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陆曼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无奈的自嘲,抬着小丫头下巴的手也放下来,口中又凄楚地说道:“你们都把我忘了吧,就当重来就没有见过我这号人,从来就没有和我这个淫荡的女人交集过。”
陆曼说到最后的时候,眼泪如泉水般地在往外涌。一个女人如果能对自己说出这般恶毒的话,可想而知,这件事情让她的心伤得是如何深,这件事情她是有多么的后悔。
“你不可以这样说自己,所有的错都是人造成的,就算上天要惩罚,你们大家要怪罪,都冲我一个人来,不要难为她。”
陆曼的哭泣和这些恶毒的话语,像无数把小刀子切割着阮云西的心,他终于忍耐不住,站了起来,想要替她挡去这些无形的压力。
他错了,原以为自己挺身而出,可以替陆曼减少点压力,可是没有想到,压根就没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