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和唐春红俩人凑到近前,顺着孙玉民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写着两个字:泾县。
“转告你们的上级,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部队去往这里。”孙玉民没有对他们解释什么,他只是指着这个地点强调了两遍:“一定要记住,告诉你们的上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部队去往这里。”
唐春红愈发的疑惑,她搞不懂军座为何会盯着这一个她从没听过的地方,如此的慎重其事。
“军座,据我所知,不管是新四军还是八路军,都没有部队在这边活动,您为何会有此一个要求呢?”赵雷和孙玉民接触的时间不长,还不算了解孙玉民,不像唐春红跟随着孙玉民在二十师有不短的日子,他不知道只要孙玉民说出口来的事,基本上都会发生,且都是有着他的理由和见解,至于倒底是什么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我的身边,自然不会知道那边的事,而且新四军的动向未必会让你知道,听我的,把这个消息一起报告上去,如果非得要确切的情报的话,你们就说上官云相的32集团军,正在往泾县方向移动,目标可能是皖南苏北的新四军。”孙玉民清楚,自己这个新来的政治主任,不会像唐春红那般毫无原则地信任他,如果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自己的这番说法肯定是过不了关。
送走了赵雷和唐春红,孙玉民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很希望自己无厘头的两个情报,能够把41年初的这场悲剧阻止于萌芽中。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提醒和警示未必能起到作用,历史的大潮终究会把他的声音掩盖掉,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哪怕是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像杨克志团长还有高司令的事情一样,但至少是他尽力去阻止过。
“姐夫,苏院长来了。”陈莱的声音打断了孙玉民乱七八糟的思绪,没有旁人的时候这妮子总是叫他姐夫。
“哦,请她进来吧。”孙玉民随口应了一句,可他并没有看到陈莱挪步去请人家进来,正想再问询时,却听到了她又说话了。
“玉英妹妹也来了,还有初九。”
陈莱的话一落音,孙玉民立即就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这段时间忙着重整部队,却把她们给落下了,特别是小初九,快两岁了,早已经不是霍山时还要抱的小家伙,现在一天到晚在地上跑,也亏得小丫头耐性好,也年轻,换作陈莱未必有这个体力。
“那她们怎么不进来?外面不冷吗?”孙玉民忽然发觉陈莱有些奇怪,从她自己任命她自己为副官和秘书开始,到现在为止,近一年来她从没有这样子过。
“初九生病了。”陈莱这短短的五个字说得很是轻巧,可对孙玉民来说,却如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小初九来到瑞昌快半年了,自己没有真正地陪过她一下,甚至是好好看过她几眼。小家伙每次看到自己时,眼睛中的光彩和用那奶牙牙童稚喊声叫着爸爸时,那种感觉真的让自己舒服到骨子里头。现在一听到她生病了,孙玉民脑袋里嗡嗡作响,此刻对于他来说,哪怕是炮弹马上落下来,都阻挡不了他去找女儿的心。
“没很大的问题,就是有些拉肚子,苏院长看过了。”看到孙玉民着急忙慌的样子,陈莱又出声了。
“那初九人呢?”即使是听到了陈莱的话,孙玉民仍是有些不放心。
“在你房间里,”陈莱说道:“姐夫……”
孙玉民没有发觉到她有什么不对劲,也没去听她后面讲什么话,直接走了出去。
和以往不一样,指挥部里并没有孙玉民休息的睡房,毕竟是一个加强军的指挥中枢。
不过他休息的房间并不远,就在指挥部旁边的一栋屋子里,孙玉民因为关心着女儿,所以是跑着出的指挥部,完全没顾得上一路上众多给他敬礼的军官士兵,更别说在她身后叫着他的陈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