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方先觉

孙玉民同样的很是高兴,他其实也知道了刚楞子已经接到了他们的消息,可无奈于被薛岳拉着无法脱身,而后去了南岳后更加没有办法回来团聚。

他正打算和刘文智夫妇二人好好叙叙时,林原平突然报告:“军座,第十军李军长携着手下三个师长前来拜会你,而且还携着重礼。”

“李玉堂?他怎么来了?”孙玉民虽然问了出来,可是他知道,这是人家来感谢他的,不用说,肯定是自己在老蒋面前力保第十军的事情传到了人家的耳中,才会有自己刚回来,就来拜访的情况出现。

“大哥,你先去忙公务吧,我们有的时间说话。”刘文智看出来了孙玉民面有难色,也清楚他不愿冷落了自己夫妇二人。

“是啊,玉民,你去忙军务,晚上我亲自做上几个小菜,让你们弟兄几个好好喝上两盅。”谷红英也跟着劝慰。

有的时候,女人的话远比男人的管用,特别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更为明显,谷红英的话一出,孙玉民立刻就兴奋起来,说道:“太好了,早就馋扁担石的那些山珍野味了,也好久没尝谷姐的手艺了,今晚多准备点,叫上铁、东平的们一起,咱们自家人是该好好聚聚了。”

“没问题!”谷红英笑着回答。

孙玉民拍了一下刘文智的肩膀,说道:“今晚咱们弟兄,不醉无归。”

来到会客室里,邓东平正在陪同着一个挂着中将军衔的中年军人说话,下首还坐着三个着少将衔的军人。

这些人孙玉民都不认识,但是从林原平的口里早已经知道,他们是第十军的军长李玉堂、第三师师长周庆祥、一九零师师长朱岳和预备第十师师长方先觉。

从一进门开始,孙玉民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坐在末首的方先觉身上,他很好奇,后来能在衡阳以孤军坚守城池三十九天的这个人,倒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他是个衡阳人,对于和自己家乡有莫大关联的人,自然会格外留意一些。

进来以后,免不了又是一通官场上的客套话,孙玉民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种场面,可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人家来了,理都不理睬吧,更何况他正想找机会和李玉堂好好聊聊呢,毕竟自己已经和他绑到了一条船上。

“孙将军,我今天带着他们仨人前来叨扰,是特意前来感谢你的。”分宾主坐下以后,李玉堂就开口了。

“有什么好感谢的,大家同是军中袍泽,理应相巨扶持。”孙玉民援摆着手。

“不,不,不,孙将军,这不一样!李某此番落难,不少往昔称兄道弟的人都落井下石,惟独素昧平生的孙将军你,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在委座面前力荐孙某人,且以自身作保,这让李某十分讶异,也让第十军上下都感激涕零!”

1939年,李玉堂率部在武宁附近的棺材山阻击日军,死守阵地,全军立战功,被军政部授以“泰山军”称号,此后不久,第八军全部改编为第十军,李玉堂仍任军长,奉命驻守长沙。

老蒋和陈布雷之所以会出声反对,是因为就是前番作战中,李玉堂和他的第十军把长沙城东北阵地几乎是拱手相让给日军,他也因此背了一个留职查看的处分,现今正是在处罚期间内。

如此关键的位置,孙玉民此时说出来让他去驻守,这不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吗?难怪老蒋和陈布雷都急忙反对。

孙玉民当然知道这个事情,他之所以会向老蒋举荐第十军驻守长沙,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军长李玉堂,虽然知道李军长会在第三次长沙保卫战中立下大功勋,不仅一雪前耻,还升任了二十七集团军副总司令,算得上是扬眉吐气了,可让孙玉民坚持举荐第十军最大因素,是第十军预备第十师师长方先觉。

方先觉,字子珊,1905年11月22日出生于江苏省徐州府萧县栏杆区方家寨的一户乡绅世家。

第二次长沙会战中,当时身为第十军预10师师长的方先觉,奉命率部开赴长沙东以北的金井布防,以阻击进犯之日军。9月25日凌晨,刚刚在前一天深夜抵达战场的预10师遭到日军第3师团一部的猛烈进攻。方先觉指挥所部顽强阻击,但在日军优势火力的猛烈轰炸下损失惨重,战至26日,预10师伤亡近半,第30团阵地被日军突破。与此同时,第10军所属其余两师阵地也先后被日军突破,军长李玉堂被迫下令所属各部撤往榔梨市集结。第二次长沙会战结束后,军委会追究金井失守的责任,李玉堂被留职查看,方先觉受记过处分。

这就是老蒋和陈布雷为什么会强烈反对让第十军驻守长沙的原因,试想一下,连长沙城东北一隅都守不好,谁还敢将整个城池交付于他。

老蒋他们有这个想法是人之常情,可是孙玉民不同,他知道历史上第十军可是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打了个翻身的漂亮仗,而且李玉堂的第十军向来就擅守,特别是方先觉的预十师,简直就是打不烂、击不破的铁罐罐,由他们去守长沙城,看起来是有点不靠谱,但实则却是最佳选择。

历史上,方先觉所在的第10军坚守长沙不退,是促成第三次长沙会战大捷的重要因素。战后,虽背负处分但仍指挥第10军的李玉堂,升任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在长沙守城战中出力最多的预十师师长方先觉,于战后的1942年3月28日被提拔为第10军军长。

孙玉民总不能拿尚未发生的事情,当作理由来说老蒋,他突然间心一横,对老蒋说道:“校长,此番守城之责非第十军莫属,第十军上下皆以前战为耻,此番作战必定会齐心协力,共雪前耻。玉民在此也敢以身作保,如果李军长此番再有弃城弃阵地之举,或者是此战因第十军而导致失利,那么玉民和十二军上下甘愿同第十军一起共领军法。”

“你为何一定要第十军守城,而且还宁愿为李玉堂担负这么多的责任?是他有求于你,还是你有什么亏欠于他?”老蒋多疑的性格又暴露了出来。

孙玉民就知道他会这样发问,心中也早有准备,他说道:“我和李军长素不相识,但早已耳闻,对他可谓是满心的敬佩,他麾下的“泰山军”何尝不是日寇难以逾越的天堑。虽然前番金井失守有不可推卸之责,但好在并未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我相信校长您也不愿意看到一支英雄部队,一个英勇善战的将军就此一蹶不振。”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就像你先前所讲,此番大战,长沙城守住与否,关系到整场战事的成败,我可不愿意把这样大的重任交付于一支有逃跑先例的部队。”老蒋耐着性子说了这一番话,这已经算是给足孙玉民的面子了,换作旁人,早已经结束这个话题了,哪里会讲那么多。

“玉民,总裁说的很对,这等重任不能交付给一支有弃阵而逃前科的部队。七十四军不是在衡阳休整吗?让佐民主守,你主攻,两大王牌通力合作,何愁不胜!”陈布雷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力主让第十军主守长沙,可却清楚孙玉民这样想,必定有着自己的理由。但是,纵然有着非用不可的理由,也不能一昧地逼迫老蒋去改变自己的看法和决定,女婿不懂这个道理,自己总不能不去提醒于他。

“校长,玉民斗胆请求您,给第十军一次证明的机会,倘若这次没有让您满意,玉民首当其责。”

陈布雷原以为自己的话会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可没料到这家伙居然像没听明白一般,又开口帮着李玉堂说话,而且再一次向老蒋表示愿意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