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民已然醉倒,自然是回敬不了,陈莱无奈,只得强忍着翻腾的酒意,勉强喝了一杯,算是替孙玉民回敬了过去。
“我虽然和玉民神交许久,但这还是第一次和他喝酒,所以,小陈姑娘,我今天要喝个痛快,喝个高兴。”杨森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正欲端起时,却被薛岳给按了下来。
“好了,好了,大家喝得都差不多了,今日先到此为止,反正玉民也跑不掉,咱们明日继续。”薛岳算是桌子上唯一一个还没深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阻止继续喝下去的人,他看出来了,孙玉民的这个“小情人”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如若再任凭这几个家伙灌下去,把她弄出事情来了,那孙玉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就真成一片好心办坏事了,所以他出面阻止了酒局的继续。
听到薛岳的这句话,陈莱长吐了口气,她真的担心这帮子家伙会无节制的再喝下去,再有个杯,恐怕自己也得喝倒了。
“来人啦,送各位长官回去休息。”薛岳朝屋外喊道,外面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士兵,就算着把这些肩扛闪耀将星的醉鬼们送走。
不仅有着两名士兵搀扶着孙玉民,薛岳居然安排了两个女兵来搀扶陈莱,可却被她婉然相拒,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是陈莱并没有到走不动道的地步。
跟着两名搀扶孙玉民的士兵的后面,陈莱时不时地提醒着他们注意门槛和台阶,直到把他们把孙玉民送进客房,放到床上,走出去之后,她才发觉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这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她先还没有太在意,以为这只是孙玉民休息的屋子,替他脱去外套长裤,盖好被子,出到屋外,关好房门,询问不远处院子里的哨兵自己的房间在哪时,得到了一个令她十分意外的消息,薛岳压根就没给她安排屋子,或者说薛岳有意的安排他们住一屋子。
“能给我找一间空客房吗?”陈莱问道。
“没有空客房了,再说了其他陪床的都已经就寢了,你怎么就那么多事呢?”陈莱领章上的少尉军衔,被这值哨的哨兵误以为是安排给长官陪床的了。
陈莱心中虽有恼怒,可却又不好发作,和一个大兵去争吵分辩有什么作用,只得怏怏地回到了孙玉民的房间。
一进屋子,就听到孙玉民在那喊着口渴,她赶紧去倒凉水,可倒了一半时发现,桌子上居然放着满满两碗醒酒汤,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
喂孙玉民喝了大半碗醒酒汤,便没再管还在呢喃胡言乱语的孙玉民,她得替自己找个睡处,总不可能坐上一夜吧。
正在思考间,陈莱忽然间觉得酒意在点往头上窜,想起桌子上的另一碗醒酒汤,便端了起来,一气喝得干干净净。
出乎陈莱意外的是,这碗醒酒汤一下肚,小腹里立刻就产生了一股滚烫的热气,起先她以为是醒酒汤起了醒酒的作用,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她感觉到了全身都在发烫,而且是越来越烫,即使是她把军装外套脱下了,在这稍有凉意的深夜里,她还是感觉到了全身的滚烫,脸上也明显地发热。
“热!热……”
孙玉民的声音忽然间传进了陈莱的耳中。
孙玉民乘坐的飞机才刚降落,舱门还未打开,就看到机长走进了机舱,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孙将军,薛司令长官请您进城一述,吴参谋长亲自过来接您了。”
机长说完这句话就打开了舱门,地勤兵早已经把梯步推了过来,可是孙玉民却没有下飞机的迹象。
他原本就没打算进城,早在重庆时,就通知了邓东平派车来接,可现在看来,又得两天回不去了。
大仗已经打完,薛岳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存着拉拢他的心,邀他去吃喝玩耍。
虽然没有什么正事,可又不能拒绝,薛岳虽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但终规是在人家的管辖之下,以后还得有求于人家。
可若是去了呢,又是海喝天喝,还给你安排个贴身服务,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反正孙玉民很是厌恶这种交际。
正烦愁间,忽然听到了陈莱的一句贴心问候:“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这句话,孙玉民心念一动,对陈莱说道:“我没有不舒服,只不过是不想去城里和薛岳胡混。”
“不想去,那就别去。”陈莱笑颜如花。
“哪有那么简单呀!”孙玉民叹了口气,他接着说道:“小莱,这次你陪我一起去,到时替我挡挡酒,有你在,想必他也不会给我安排别的什么人贴身待候,我可享受不了这等齐人之福。”
听到孙玉民如是说话以后,陈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算是明白了姐夫为什么会愁眉苦脸了,原来是怕别人强行给他塞女人。
“姐夫,别人奢求都奢求不到,你还往外推,这不太对呀,难道你已经清心寡欲了。”
陈莱当着周善军和刚楞子他们几个的面,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孙玉民一番,让他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尴尬得很,最后气呼呼地说道:“你就说,陪不陪我去吧?”
“陪,哪敢不陪,我的军长姐夫大人!”不知道这丫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有着别的原因,突然间又变得柔情千种,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嗲意。
孙玉民头次听到陈莱如此嗲声嗲气说话,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连忙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去了。”
话虽这样说,孙玉民还是带着陈莱他们几个一起去了战区司令部,吴逸志见孙玉民身边陪有佳人,便没有和他共乘一车,没坐一辆车自然说不了什么话,所以直到进了大门,孙玉民实际都不清楚,薛岳为何为邀自己来。
不出所料,见面后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就是那些虚伪的客套话,以前的孙玉民极度讨厌这种场合,可自清楚了这是交际所必要的后,也就不再过于反感,应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玉民,为兄得知你立此奇功,真的是给惊呆了,所以才把你从机场请过来,备了一桌薄酒,算是为你庆功。”分主客坐下后,薛岳就讲出了自己的目的。
孙玉民先侧脸冲身边的陈莱微徽笑了一下,他这是在安慰这个稍有惊慌的女孩,原因是孙玉民硬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这种场合,陈莱从来都没有落座过,这突然间的“状况”,让她很不适应,所以一直有点坐立不安,孙玉民这是发觉了她的不安,才会侧脸冲她微笑,算是给她精神上的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