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面罩寒酸,负手而立与大堂之上,一双眼睛更是明亮,令人心悸不已,眼见这些衙役左右搀扶着,或是爬进了大堂之内,便开言喝道:“今日只诛首恶,尔等若是推诿惹我不快,便将你们一干人等,尽数杀个干净!”
“还能站着的,去将县令给我绑来!”
言辞冷冽且杀气腾腾,浑身的衣袂随之真气的翻腾而摇曳,暴怒的眼神逼视过去,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啪!卡擦!”
单掌劈落在三尺法桌之上,那法桌顿时犹如朽木一般碎裂开来,掀起一阵灰尘。
四季常青的南天竹隔绝了衙门的肃穆气氛,那回廊之后便是县衙的眷属宅院,开阔幽静,宅邸之中的张知县慵懒的躺在长椅上,任由那刚及笄的小妾在身后捏着酸疼的肩膀。
“老爷,那白郎中也算是个善人,何必要选他替罪?”小妾如意那青葱玉掌拿捏的轻重适宜,柔声问道,语调犹如百灵鸟一般的悦耳动听。
张知县叹息说道:“皇上下旨为国师修建庙宇,户部层层摊派下来着实棘手”
话音未落,便只听回廊下脚步声噪杂一片,张知县心中错愕之余,也是不由得暗自恼怒不已,刚升起罚没本月月俸的念头,便瞧见这房门被一脚踢开。
“混账东西!”
张知县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睛的正欲破口大骂,便瞧见这几名衙役居然胆大包天的上前,皆是面色阴晴不定,心知必定是出了大事,强忍住怒火,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凭借往日的官威,喝道:“滚出去,把王师爷给我唤来!”
几名衙役彼此面面相窥之余,皆是瞧出了果决之意,言了一声“得罪”,便将张知县七手八脚的抬了起来,扛着便朝大堂之上而去。
小妾如意神情呆滞,仍是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幕,直到那衙役抬着老爷渐行渐远,这才醒悟过来,忙飞身追了上去。
县衙大堂之上,包文正负手而立凝望着那“红日出海图”,那木柱上嵌的对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以及那牌匾上的鎏金大字“明镜高悬”,耳中听闻脚步声由远及近,便回首朗声喝道:“去鸣锣开道,前往菜市口!”
此言一出,堂下的众衙役那里还瞧不出用意,这菜市口本就是斩首囚犯所用,这押解云岩县令前往菜市口,莫非是要当众枭首示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