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调本是质问,故而极为疏远与强硬,那清冷的面颊且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怒容,待将那萧疏轩举的少年映入眼中之后,却是逐渐的转圜。
与那丰神俊逸,湛然若神的少年身上,强挤出的酸楚笑容一目了然,眼眸更萦绕着死灰般的黯然,那文弱的身形竟是说不出的寂寥和无助,那鬓角的发丝与面颊上萦绕,面对吕三娘的质问却是置若罔闻。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包文正面色黯然的轻声吟道,凝望着这清丽胜仙的绝色佳人,以女子之身手持仙剑叱咤天地,所过之处群妖伏诛,心中的强压的惶恐也转为赞叹,望着那婀娜多姿的孤洁身形,因垂涎而平添了几分心仪的爱慕之意。
“《周书》曰:将欲取之,必姑予之!”
“佛家也曾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包文正始终未曾正面作答,面色与激愤之中也涌出了万丈豪情,疾言厉色的呼道:“以吾之生死,赚来苍生的福祉,虽死无憾矣!”
几次三番,与吕三娘追问之时,包文正皆未曾正面作答,却将“荆轲刺秦”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怀激烈,演绎的入骨三分,更令吕三娘目睹春三十娘的遗蛻“银蛛”之后,凝重之色也是溢于言表。
“你身上中了两种毒,应该是春三十娘的幽昙灵酒和……”
吕三娘欲言又止,蹙眉苦思不解,着实因另一种毒却是从未听闻,深入五脏六腑之内,却不侵蚀道基,拿捏的分毫不差可谓是妙至巅峰。
“左月素的千机引!”
包文正漠然的说道,静静地端详着吕三娘,苦涩的面颊泛起一丝笑意,说道:
“若想此计得尽全功,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吕三娘闻言之下已然逐渐明晰起来,包文正离开峨眉仙门之后,便失了元阳之身,今朝又有春三十娘的遗蛻“银蛛”在手,分明是与虎谋皮。
行如此凶险之事,却从未有半点口风泄露,到了此时依旧不直言相告,吕三娘与羞恼之余也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