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时节,吐气如白雾,自李公甫肺腑之中吐出的这一口浊气,却几近一尺来长方自消散,也晃动那羸弱的烛光随之摇曳,眼帘一动双眸精光四射,张口开言更是声若洪钟,较之往昔分外的响亮,说道:“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那道士是跟潘家的丫鬟一并前来,明日里我就去带着衙役,去潘家要个说法!”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李公甫身为钱塘县衙门的捕头,若是轻飘飘的将此事揭过,岂不是遭人耻笑,日后还有何颜面在这钱塘县中立足。
“公甫,冤家宜解不宜结......”许娇容眼见李公甫已然有所好转,心中宽慰之下便上前规劝言道,恐李公甫鲁莽的性子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反而难以收场......
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那潘家的丫鬟为何无缘无故的临门,相询的又是何事?
汉文和潘家小姐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碍于弟妹白素贞当面,却也不好多问,不好多说。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烛光下那娇艳俏丽的青衣女子迈步走入了房中,将手中的汤药放置在了桌案之上,美目流转已然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按照岑碧青的性子自然是赞同李公甫所言,但碍于身份却不便开言,虽说与白素贞情同姐妹,但三纲五常其中便有“夫为妻纲”一说,况且还有李公甫和许娇容在场......
“我姐姐通晓法术,乃是黎山老母座下弟子,今日已然教训过了那道士,谅他以后也不敢再来钱塘县了!”
与肉眼不可见的烛光辉映下,那声音之中一缕缕青色的涟漪在这厢房内扩散,语调轻柔犹如山涧的淙淙溪水,平复了李公甫和许娇容的嗔念。
她,灵气逼人,神采飞扬,与这世间更是清丽绝俗的女子,数百年道行的岑碧青,本就是心思灵动、狡黠慧捷,当即施展法术来平息许家这一场无谓的风波。
“小青!”
白素贞峨眉微蹙轻声斥责说道,那灿然的星光水眸已然生了几分不悦,那纤细的玉指在衣袖之中掐动法诀,当即将小青的旁门左道法术破除,而后上前轻声言道:“粗浅的法术不值一提,那道士已经被官人逐出了钱塘县,想必以后是不敢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