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剑冢内葬着当界无数年来的各色名剑,每一个甲子,南山剑冢会有三十三枚天下剑令传出,持此令,便可入剑冢寻剑。
一个甲子,整整六十年才有三十三枚天下剑令传出,一名修行者想要踏入南山剑冢,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现在,剑冢传人亲口向玉玲珑承诺,只要他能赢下今日的三场,那么,他便可踏入那让无数剑修心驰神往的南山剑冢,随意挑选在岁月长河之上沉浮了无数的仙剑。
“我的剑,是最好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玉玲珑直接拒绝了罪寒的示好。
然后玉玲珑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的付若权身上。
第一战,是他们之间的战斗。
玉玲珑只能止步也必须止步于此了。
付若权如是想着。
道场之上形成了数十丈的空间,两道身影立在其上。
玉玲珑耸了耸肩,右手提着他的木剑,剑尖斜着向下,有斜阳自其身后射来,木剑之上一串流苏,划动人的眼瞳。
他身子颀长,沐浴在金黄中,像是一根挺立在天地间的神柱。
他面无表情,但眉间微微挤在一起。
他很自信。
“真好看。”人群里,叶清茶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真难看。”祁沐水也在向赵月见评价着。
付若权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根黑色的头带,绑在了额头上,头带上面绣着一些银白色的五角星。
这是他辞世的道侣为他绣的,他认为今天应该带上它。
无风。
无声。
更无言。
付若权举起了左手,掌心多出了一把黑色的扇子。
“请。”他说道。
“你先请。”玉玲珑道。
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
两道身影遽然交错。
听到玉玲珑的话,余念笑了笑:“来到我三阳便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整个道场的氛围忽然一变,原本的剑拔弩张,消散不见。
这两人,这是老朋友见面唠起来了?
“余师弟,要和老友叙旧待会儿有的是时间。”付若权向前数步,站在了余念身前。
自小便生活在三阳,在这里修行,从一个外门弟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为三阳的真传弟子,付若权在这方世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所以他对三阳宗的感情极深。
现在有人提着一把木剑想要来挑衅它,他不允许,更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说了,你不行。”玉玲珑收敛了笑容,认真起来。
“戒尘大师怎么看?”星月国的三王爷连城越站在戒尘和尚身边问着,看着余念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得波澜,仿佛余念在天坟内没有杀掉他的灵身一般。
戒尘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看向了岑也。
作为三阳宗的宗主,六阳子有资格决定让谁替三阳出战。
“余念去吧。”澹台罹忽然开口,岑也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此地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余念刚刚破入第二境,更是成功度过了仙道杀劫,但,他也只是一个第二境而已。
而玉玲珑,眼下乃是第四境巅峰,更可怕的,是他曾在第三境之时便战胜了半叶斋的第四境天之骄女叶清茶。
两者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姐,余念能行吗?”祁沐水表情有些忐忑,眼下这一战,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散修来三阳宗挑战这么简单。
这是一场捍卫荣耀的战斗。
一名少年提着一把木剑,用着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无名剑经,挑翻可中土大半的天下,这是整个中土修真界的耻辱。
眼下这道场之上,便不仅仅是中土的修家们,更有来自于西漠,南荒的修士们,皆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三阳宗的众人。
九大天宗,半叶斋、神花谷已经落败,若是三阳宗再败,九大天宗之威名,怕是会在瞬间跌落至谷底。
“哎!你当时怎么就败了呀!”祁沐水按着自己光洁的额头,望着身侧一名青年修行者。
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拨,眉毛很浓,却紧紧地皱在一起,眉宇间全是忧色。
他便是神花谷的大师兄刘卓一,玉玲珑前往神花谷挑战的时候,神花谷内的大部分弟子都去往了天坟,真传弟子只有他还留在谷内。
可谁曾知晓神花谷的大师兄竟然败了。
“他真的很厉害。”刘卓一苦恼地挠了挠头,看着赵月见低声道,“要是师妹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