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青花会’会主杜怒福远在凤姑和长孙光明初涉江湖时,已大为看好赞赏,予以鼓励协助,所以日后凤姑和长孙二人有所成,便要报答杜怒福。杜怒福一直到四十六岁,尚未娶妻,后来却钟情于‘锦衣帮’的帮主‘狂僧’梁癫之女梁养养。可是一是梁养养早已许配给‘污衣帮’的帮主‘疯圣’蔡狂。杜怒福从来内向,不敢表达,又年事已高,哪能跟人争?于是长孙光明和凤姑,便为他夺取‘金梅瓶’,使他能情场得意,以报当年看重之恩。”
“金梅瓶乃是刘芬之物,后来又落到凌尚岩手中。这东西现在杜怒福手中,怎么看着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怎么会又牵扯出了诸葛先生?怎么又牵扯出了诸葛先生?”莫凡颇有些不解,闹不清这其中的名堂。
“话虽如此,可赫连乐吾现在跟世叔联成一气,对抗蔡京、傅宗书这伙奸臣。他因赫连小姑哀求,要他设法为夫婿刘芬开脱复藉,便转求于诸葛先生。”铁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既然是圣上下的决定,那诸葛先生如果就这般向圣上劝阻,只怕是白费唇舌。要是万一让蔡京知道正图谋营救,说不定就会先下手为强,刘芬可能更有杀身之祸。”
“而当今我们又需要赫连一脉的助力,以抵制蔡京有大将童贯的靠山,不让失去兵部的权柄;此外,刘芬因力阻‘逼迁案’而遭连坐,实在冤枉不公;再说,金梅瓶也确原是他所属之物,如能取回献给圣上,定必龙颜大悦,定能赦免刘芬之罪。”所以,世叔思来想去,还是应该把这金梅瓶拿到手。
“这金梅瓶乃是大名鼎鼎的淫具,而圣上又是后宫佳丽三千,要是他有了此物之后,终日荒淫无度那又该如何?”
“诸葛先生也是无可奈何,皇上现采纳妖言,饬令全面采办花石。如果得了金梅瓶,能使他转注于那回事上,也是迫于无奈之计,至少没有那么扰民伤财、惊动全国之甚!如一口金梅瓶能解一半花石纲之虐,那真个普天同庆了。”
听完这一番话,莫凡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在这边忧心忡忡的谈话之时,另一边梁癫对蔡狂却是越瞧越不顺眼,但见杜怒福只呵呵的笑,一副老怀慰甚的样儿,便道:“你年纪大了,使不要一道去冒险了吧。”
他这句话听来甚是不屑,其实也无歹意。他不想女儿没了夫婿,觉得杜怒福人好龄高,看来没什么斗志,况且也是自己的女婿,不去也就罢了。
有些人不擅于表达心中之意,就算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也说得比讽嘲还让人刺耳,梁癫就是这种人。对这一点,他也因过度自信,是故从不反省。
杜怒福听了,也全不以为忤,只扪着花白胡子,满面笑容的道:“我也没别的心愿,只是,既然创立了‘青花会’,我就得护着它,不容人侵占。凤姑和长孙,既是我小友,也是我老友,有人若要对付他们,便是对付我,我当然也不放过。养养是我最爱的人。难得我到这个年纪,才有倾心的人,也才有爱我的女子。我本来别无所求,只求有夫有妻有儿媳,安乐终世,便是极乐。可是,养养告诉我:人逢乱世,竟是连这一点也不可得,天下俱乱,你要独善其身,只好朝不保夕。既然如此,别人踩上来的,我就得率大伙儿把他撵出去。要我去劫官银,我只怕不在行,但大家都出动了,何独留下我?让我当个唱道的助吆的跑腿的,那也不可少了我!”
梁癫觉得这老杜一味人好,逆来顺受,只怕冒上了险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说:“我就不明白你,一味厚道忍让,你看人家‘大连盟’声威日壮,你‘青花会’只懂退守危楼,真是当家当砸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