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知不知道。

………………

陈伯伦应该是不知道的。

因为以他的个性，倘若知道了第一句就该问林仑了。

而不是……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的记忆被洗掉了一部分。”

周霜霜抬起手掌。

洁白的掌心里，黄澄澄的开元通宝正静静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霜霜看了眼前的陈伯伦一眼，明白开元通宝带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

那么，找到陈伯伦之后呢？

要做什么？

想起他在每个世界做出的事儿，这人简直不搞事情就不舒服啊！

那么……

开元通宝的意思是，提前跟他接触，然后把他制住？！

…………………………

只是……

周霜霜盯着手中的开元通宝，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自己，像陈伯伦这样的、不管有意无意总能灭世的大佬，如今既然抓住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可是……

她有点纠结：这人家还啥也都没干呢。

这这这……这事儿她办不来。

……………………

而就在周霜霜百般纠结时，陈伯伦盯着她的右手，突然问道：

“我的开元通宝，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什么？！

周霜霜一愣。

“你……看的到？”

她将胳膊伸出去，对方眉头一皱，也跟着伸手触碰。

陆锋在旁边一头雾水：“唉你们说什——”

话音未落，眼前一晃，两人的身影居然瞬间消失不见了！

“……么。”

陆锋呆愣半响，这才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对于陈伯伦来说，他与生俱来的骄傲源自于他的头脑。

可如今，居然莫名其妙屡次忘掉一个人的信息，对他而言，比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离奇事件，还要让他充满探索欲。

——他的思维空间，不可侵犯。

更别提是莫名其妙被抹去记忆了。

周霜霜这个人，他记得很清楚，最初就做过一次调查，但是那次会议中，所有人都记不清她的脸。

更甚者，才刚一出门，所有人的记忆都通通模糊了。

包括他自己。

所以，此刻他迫不及待的过来，第一次听从了自己的直觉——只要过来，就会有答案的！

…………………………

雪夜并不是那么容易坚守的。

没等十分钟，陈伯伦这些年被折腾的十分脆皮的小身板就忍不住有些僵了。

“咳……咳……”

他捂着嘴，小声咳嗽着。

陆锋叹了口气：“上车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等什么，但是，上车等吧。不然还没等到，你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陈伯伦没说话，只是老老实实上了车。

车里暖气开着，总算让他脸色好看一点。

陆锋见状，不由心中越发惋惜。

……………………

陈伯伦以前并不是这么娇弱的。

他跟陆锋一起接受过训练，尽管是作为军师存在的，但是基础训练却是半点没差。

可就在他一步步从各机关辗转，奋斗的如火如荼之时，突然得了头痛这么一个怪病。

这件事，目前只有陆锋最清楚，他也是亲眼目睹对方在最炙手可热的时候迅速收拢羽翼，然后慢慢一步步挪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叫他更加明白——任你千般手段，生老病死，依旧是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的问题。

………………………

迎着月色，雪夜反而如同朦胧的清晨，连憧憧树影都格外分明。

周霜霜脚尖轻飘飘一点，顺势落在雪地上。

——普通训练和修习灵法的区别，大概就是前者靠技巧，后者……靠灵力深厚吧？

此刻，她脚底的雪地上，半点痕迹也没有。

雪地已经冻硬了，没有痕迹是正常。可当她轻巧的攀过墙头，在上头站着向下看去时，脚底散碎的雪花仍旧没有半点塌陷的痕迹。

……………………………

陈伯伦的目光在她脚底逡巡了一圈，没有说话。

陆锋也警惕了起来。

他看着周霜霜，总觉得似曾相识——他的记忆力不算差，但是这会儿，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