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听了眉头一皱,问道:“这大将军久经战场,传言有决断千里的本事,如此荒谬之言他如何就轻信了?信便信了,如何不等真正看到我方兵马后,再判断是否出击?”
姜夜哀叹一声道:“说的也是,前方传来的消息说是大将军不耐敌方连日挑战,又久等我方兵马不至,仗着目下兵精粮多,遂悍然主动发起进攻。”
梁冬也是跟着一阵无奈叹息,暗道:“这当一国之主的也是糊涂,靠一些溜须拍马的小人来回传递消息能成什么事?凡事后知后觉不说,等真正大事发生了,连追究责任都找不到事主。不禁有些无语的对他说:“事已至此,生气也无用,只是不知如今前方战事如何了?”
姜夜哀伤之色难掩,说:“还能怎样,大将军一战败退,丢失了重要据点,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连退居千里方才堪堪稳住局面。”
梁冬听了皱眉沉吟不语,良久以后便说:“如此说来,情况已经恶劣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除非宗门出面,否则危亡只在旦夕之间。”
众人听说,顿时一片嘈杂声响,有人言道:“既如此,还商议什么,不如大家倾尽家财,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有人更是抱怨,这去仙门的消息已经发出了小半年,却迟迟不见仙人出面解决战端,奈何我辈凡人日日供奉,最终却全然徒劳无功。
姜夜见众人只知道抱怨哀愁,没有一个存心出主意解决办法的,便知道他们是没有任何指望的了。又见仙使沉吟思索,似乎有许多未尽之言不适合当着众人的面说,便索性挥了挥手,斥责道:“都散了吧,指望你们,这个国家灭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众人闻言,不觉面色尴尬,各自惭愧离去。
等大家散了,姜夜独自留下梁冬说道:“方才见上仙沉吟不语,似有许多未尽之言,若是有什么奇谋妙计可助我脱离危难于万一,则我必倾国相送,感激之情虽肝脑涂地而不能及也。”
梁冬听了,摇头失笑道:“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摆脱时下危局,我若是说出来,不指望你感激,只要到时候你不埋怨我就好了。”
姜夜一听有主意,顿时大喜过望,对于所谓埋怨之类的话语,只当是场面话,并没有理会,急忙请教道:“不知是什么主意,还请上仙快快道来。如今国已至此,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梁冬闻言,便说道:“你说这国家国家,国与家有何区别?”
姜夜皱眉苦苦思索了一番,摇头表示不解。
梁冬便接着说:“国是一个人的立足根本,家是人心中亲爱之所在。譬如土地,我们日日生活在上面,若一天大地蹦毁,则危亡就在旦夕之间,有谁去在意脚下的一方土地呢?而我们所亲爱的家呢?则时时刻刻为之忧心苦恼,万一有所闪失,则心神为之失守,方寸为之紊乱。哀毁摧伤,肝肠为之寸断。国若是大了,犹如脚下土地,人们赖以生存,却有谁去在意他的存在呢?这便是当前西野国的现状,公心相比私心,差别千里。”
姜夜听了,低头沉吟若有所思。许久后问道:“以你所说,何为公心,何为私心?”
梁冬道:“公心私心的说法太过笼统,难以解决当前现状。我只问你,一个国家,谁最大,谁为主,谁为次?”
姜夜笑答道:“所谓一言九鼎,国君之位当属最重,丞相次之,诸臣依次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