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淡淡一笑,说道:“楚员外的大名,扬州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乃无名少姓之人,说出来尊驾也不知道。我之所以脸罩青纱,是因为脸面丑陋不堪,不敢示人。还望楚员外见谅。”
楚敬连见年轻公子有意隐瞒,也不勉强,问道:“在下刚才听闻柳大人比梅先生更胜一筹,公子何出此言?”
年轻公子用折扇一指隶体的画轴,说道:“楚员外请看,这敬贤书院四个字的间隔,不管是上下左右,都是一样的。而小篆体的敬贤书院虽然也均衡整齐,但是书写者明显对这匾额的布局没有考虑,而是只凭个人喜好而已。如果是随意挥毫也就罢了,如果是题匾留额,未免有些不妥。”
楚敬连看看两幅画轴,又看看年轻公子,沉默不语。
年轻公子继续说道:“柳大人行事刚正端平,一丝不苟,从这四个字就能看出。无论从气度还是风骨,我认为还是柳大人的敬贤书院写得更好。您说呢,楚员外?”
楚敬连一时语塞。
年轻公子说完,扬长而去。
楚敬连看着那名公子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他望向不远处的梅云晟。
此时的梅云晟面容尴尬万分,他早已看到柳敬宣所书这四个字的不同之处。但是他是书圣,其名声如同他的生命一般。就这四个字而言,同样体现了他的风骨。他不敢说自己比柳敬宣强,但是甘拜下风的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楚敬连缓缓走到众人面前,说道:“梅先生的字飘逸洒脱,风骨俊崛。柳大人的字刚正端平,虚怀若谷。这敬贤书院的匾额我看还是由柳大人来提更好。而梅先生的字不如同样做成匾额,挂在正殿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楚敬连将众人散去,书院很快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敬贤书院发生的事情不胫而走,扬州城又是一片沸腾。这扬州知府柳敬宣的名头更加响亮,与书圣比试书法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