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寻语闻言奇道,“小哥听你这话,莫非你去过中原?”
“没……没有……”北水尴尬的笑了笑,“哪里去过,都是听人说的。”
其实此时楚寻语心中已经起疑了,这个叫北水的年轻人手段不凡,而且刚才聊的也算是国家大事,他说汉话不仅流利通畅,见识不凡,而且有理有据,更兼成语典故,应该不像他自称的是出身山里的穷孩子,可是这两天已经观察了不止一遍,他没有修为,就是个普通人,为何不似以前遇见的那些南疆人言语粗犷?此人应该不简单,这一路上可以套套话,想办法摸摸他的底,若是有个好歹,也好有个准备。楚寻语到底是行走江湖多年,刀尖上滚出的经验异常丰富,心思缜密,稍有不对就会引起他的怀疑。
又走了一会,终于到了一条清澈的溪边,北水试了试水,点头道:“就是这里,我们歇会。”
众人点点头,卸下马匹,拿出炊具煮水饮茶,席间,楚寻语有意问道:“小哥,你家在何处?是个什么寨子?我们汉人不方便吧?”
北水摆摆手,道:“没那么多规矩,我家在一个偏远的村落里,连寨子都算不上,也就十几户人家,全是傣族,平日里我们年轻人出门在外挣些粮食、布匹和盐巴,差不多的时候就会送回家贴补家用。”
“哦,原来你这些东西全是孝敬家中老人的。”慕缘恍然大悟,“我说呢,这一路上你吃的都是黑面粗饼,感情是这么回事,真是孝心可嘉。”
北水苦笑着摇摇头:“说笑了,北水父母早年已丧,也算是个孤人,无需孝敬,出门东奔西走多年,挣了这些东西不是给我家人的,而是给村里的孩子,我们那生活贫苦落后,缺医少药,年壮的都如我说,出山讨生活,村里剩下的大部分是孤寡老人带着孙儿孙女,我自幼蒙他们抚育之恩,不敢忘怀,平日里讨得些东西也带回去给他们改善改善。”
“小兄弟你有这般情怀真乃高古之士啊。”忘尘感慨万分。
“哪有。”北水苦涩的说道,“我们那很苦,孩子一个月才能吃两次肉,瘦的皮包骨头,田地又贫乏,每家每户只得一亩半,根本不够生活,平日里老人带着孩子照看这么点薄田也就够了,只能孩子长大,年轻力壮之后继续出门,方得延续香火。”
“竟有这般清苦?”楚寻语难以置信的问道,“小哥你如此善心,真是愧煞我等。”
“这是……”慕缘正靠着板车喝茶,无意中发现车上有些纸张,掀开一看,竟然是书籍,诧异的问道,“这是汉人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