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别人可能紧张,可相比于要来的阴尊,卢悦反而无感的很,“这是家师拂梧亲自炮制的明心茶,大王可以尝尝。”
“噢?拂梧大师亲自炮制的茶?”金盏哈哈一笑,“那我还真要好好尝尝。”
话虽然这样说,可他抿得却不像那么回事,至少不像正常人那般珍惜。
卢悦这些天,被义父亲父还有阴尊,逼得坐立不安,就是用这茶抚心的,看他那般喝,倒是很心疼,打定主意,以后,再不给这个金人倒茶了。
“不知大王找我何事?”
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也没必要跟他兜圈子,早点打发了,回去画几张符倒是真的。
“道友这些天,都没怎么外出吧?”
金盏看了一眼刘雨,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只在茶上,心中一笑,“今天三千城,可是给天下人,看了一件大事。”
“噢?”
卢悦挑了挑眉,很快想到什么,眼中带了丝欣喜,“不知是何事?还请大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九天阙问世。”
果然!
卢悦咧开的嘴巴,显示她是真的很高兴,“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多谢大王转告。”
“呵呵!”金盏皮笑肉不笑,“道友可能还不知道,流烟仙子说,九天阙是道友的洞天法宝。”
“……怎么?不行吗?”
卢悦心念电转,很快想到,这是流烟仙子想帮她转移世人的视线。
“道友不诚啊!”
金盏打出一道禁制,那金闪闪,流转着好像刀光剑影的光罩,把刘雨从明心茶的意境中,惊醒过来,“兄长……”
卢悦也坐直了身体,按下要呼啸而出的光之环和闪瞎人眼剑,“大王这是何意?”
“不用紧张,本王没什么意思。”金盏喝口在他看来没滋没味的茶,“就是想道友能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是吗?”
卢悦的眼睛在金色光罩上停留了一会,“那就问吧!”
“九天阙,不是道友的洞天法宝吧?”
“……那大王觉得,它能是谁的法宝?”
卢悦突然怀疑,这人知道九天阙,“是三千城一直就有的?”
“呵呵,现在是我问道友。”金盏笑笑,“不应该是道友让我玩猜猜吧?”
“哈!也是。”卢悦喝了一大口明心茶,由着清清淡淡的茶水,在口中滚了滚,“九天阙说是我的行,说不是我的也行,因为它的主人,是泡泡。”
泡泡?
那个火精灵?
金盏面上惊疑不定,好半晌,他才定了定神,问道:“那我再问道友一个问题,火精灵泡泡与……与道友是什么关系?”
“朋友!”
“哈!朋友?”
金盏的眼中,泄出一丝悲愤和怒火,“据我所知,你们人族一向口是心非,怎么可能……”
“兄长!”刘雨打断他,轻声道:“她是功德修士,跟一般的人不一样。”
“……”
金盏突然被打断,嘴角颤了又颤。
理智在卢悦清澈又幽深的目光下似乎又回来了,“是啊,道友是功德修士!”
功德修士四个字,被他说的极其复杂,那像咬牙,又像感慨的样子,让卢悦牙疼,“什么功德修士?机缘巧合罢了,我真正的名号,叫魔星。”
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希望,自己只是魔星,是祸害遗千年的坏蛋。
刘雨被她羡慕的目光一看,忍不住想抚额。
少时,她们闲话时,这丫头说,她要当一个祸害遗千年。那羡慕的目光里,分明在说,她羡慕她是个坏蛋。
这真是……
“魔星?”金盏不知她们的眉眼官司,闻言倒是极其复杂,“敢问道友,那么好的九天阙……,道友就没想过,握在自己手上吗?”
泡泡的山终于量完了,憋得太久,他一声长啸,如小炮弹般冲向天空。
“啊啊啊……”
才积起来的乌云在声波的震动下,层层纷落,阳光再次照入他忙了几十年的山头。
“从今天开始,它就叫臭悦山。”他的心情真是说一言难尽,四十多年,臭卢悦居然都不来看看,偏偏当初找山的时候,他还往大、奇、诡、幽的方向找,一忙愣是过了这许多时间。
“行!只要你不怕被打屁股。”
同样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纪长明,笑呵呵地道:“当然,如果她真问起,你又后悔不想挨打,改个口叫酬悦峰也行。”
“还酬悦?凭什么啊?”
泡泡可不同意,他累死累活,容易吗?
“就算要酬,也得酬我自己。”
“酬泡?”九命身形一闪,也飞到了天上,眨着特别亮的眼睛,“真难听,还不如就叫臭泡,容易记。”
“……”泡泡被损友气了个仰倒,“你的屁股是不是痒了?”
说话间,他已经一脚踢过去了,只是九命早有防备,一个急闪,绕到多年脚不离地,已经不太熟悉飞的朋友身后,“嘻嘻!打不着我。”
“你等着,我肯定能打得着你。”
泡泡气愤,一个两个的都欺负他。
“哈哈!打不着,就是打不着。”
远远地,西门韵过来时,看到他们在天上玩得那叫一个开心,忍不住在心里深叹一口气。
“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到?”纪长明迎向她,“多少人?谁带队?”
“六万八千修士,年初一和彭千手带队,这一次,所有天幸图中修炼的人,都会加入搬山弟子当中。”
“流烟不来吗?”纪长明微有奇怪,“她上次还说,第一次搬山,她一定会来看看的。”
西门韵抿了抿唇,“她现在……没时间。”
“出事了?”
“……”西门韵看看还在天上嘻嘻哈哈玩闹的开心两小,眉上染满愁绪,“出事了,你自己看吧!”
纪长明接过她递来的玉简,把神识探进去,不过片刻脸色就变了。
“阴尊还未去,那七个老家伙,就因为可在可不在的洞天法宝,把卢悦无形中困在了安逸城。”西门韵叹口气,“那里的传送阵关了,我们远水解不了近渴,流烟的意思是,山——我们接着搬,让天下人看看,洞天法宝在哪?今天的三千城,是什么样?”
他们这样大动静地搬山,再放出一些有关九天阙的流言,减卢悦身上的压力,是目前流烟唯一能想的辙。
“……”纪长明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紧捏着玉简,“就没其他一点办法了吗?”
飞渊中毒,不是助力反而要卢悦保护,再加上那边的凶兽,对神兽的血肉可能虎视眈眈,这就等于徒弟在星罗洲,是四面楚歌之境,这让他这个做师父的,如何放心?
“太远。”西门韵怕他冲动,“就算你我全力赶路,横跨大荒和天涯海,也要两年多时间。所以,流烟让我告诉你,拂梧和昌意在出事的第三天,便秘密前往星罗洲了。”
“昌意有我厉害吗?”
纪长明怒了,这么大的事,拂梧去了,他这个当师父的却要在这里守山,这算怎么回事?
“不行,我……”
“可是,那时通知你,一来一回,你说,得耽误多少时间?”西门韵蹙眉,“他们是去年腊月二十三走的,现在已是正是十七,走了差不多二十五天。”
“……”
纪长明哑火,这里亦是大荒深处,西门韵找最近的坊市传消息,一来一回,都要一个多月。
“震慑,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西门韵看了眼,察觉他们争吵,就要过来两个小家伙,“你年纪一大把了,应该不要哄了吧?想要那个七个老东西不乱动,先哄好泡泡,搬好山吧!”
“干嘛要哄我?”
泡泡听了个话尾,“西门前辈,是卢悦还没法从忆埋绝地出来吗?”
为免小家伙闹腾,卢悦在忆埋绝地出不来的情况,他们也跟他说了,“飞渊呢?别老拿那什么恶梦说话,上次他来时,明明答应九天阙搬山,一定带卢悦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都红了,“他今天敢给我使袢子,不把卢悦带来,他日,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什么朋友,没得交。
“飞渊中毒,差点死了。”
纪长明咬着牙,把捏在手里的玉简递给小家伙,“你自己看吧,这一次,我们要把这山搬好,谁敢挡,我宰他全家。”
……
三千城数万修士,从筑基到金仙,一同出动的宏伟场面,把敏感的各方势力,都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