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城里城外,所有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想看看。
魔族的心下振奋,人族的心下发颤。
“现在投降,我还能保你灵智,若是……”
叮!
回答南庚的是更为狠戾的一刀。
“杀!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本帅了。”
当!当当当……
金盏在不知身上问题之前,还能撑得住,但现在,心下阴影一出,金刀身体的反应,便大不如前,很快便被追上,被沃壬、仲丁等一连串的暴击。
叮!
叮!
旺……
刘雨带着穷奇冲出来的时候,闪瞎人眼剑,也狠狠劈了出来。
“这么多人打一个,你们也好意思?”
卢悦人随剑走,助刘雨接住金盏,挡在他们前面,“谁是南庚?弄出这样的修罗地狱,就是你与阴尊合作的条件吗?”
什么?
哪怕最为暴躁的沃壬,也忍不住看向南庚。
“你就是卢悦?”
南庚怎么能承认?
他眯着眼睛,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你看清楚了吗?这修罗地狱,是金盏所为。”
“你不逼他,有这样的修罗地狱?”
卢悦冷哼,带着灵力的声音,传遍全城,“诸位道友,你们所谓的主帅,只是阴尊扶起来,霍乱世间的傀……”
“放屁!”
南庚狂吼一声,“卢悦,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吗?什么功德修士?今日的修罗场,完全是因为你。做为功德修士,你不是应该我不入地狱而谁入地狱吗?怎么能在我们来之前,先行逃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卢悦扯了扯嘴角,“这么崇高的理想,你要是能做到,你做好了,我……叫魔星。本来呢,我以为你们的目标是我,我走了,安逸城也就没事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的是金盏。”
本来急躁的南庚,突觉脚底板一凉,马上冷静下来,“这里是星罗洲,我让他降一降怎么啦?还有……”
他打断卢悦想要张的口,“离原江藏着的两荒兽是你的朋友吧?他们把离原江流域,变成了泽国。
诸位,道门修士,惯会假惺惺,与我一起拿下她。”
话音才落,他的拳头,已然击至。
嘭!
卢悦倏然抬身,狠狠的一脚与他的拳头撞一块儿,紧跟着,叮叮叮,光之环化百化千,组成三才五格阵,护住她和刘雨、金盏。
光之环在叮当之间,闪出无数雷丝,任人都能看出,碰到它,会是什么滋味。
“拿下我?”
卢悦双眉微竖,“把你的主子叫出来,看他有没有本事。”
咯吱!
南庚的拳头咯吱作响,他没想到,卢悦也法体同修,甚至体术已然不次于他。
“阴尊,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不是要杀我吗?我来了,有本事,来杀啊!”
卢悦不去挑魔族诸修的神经,只问他们也忌惮的阴尊,“这种在背后,让别人帮你弄修罗场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长风烈烈,没有阴尊的回应。
夕阳就要下山了,可是它似乎很不甘,把天边的云气,染成了赤红。
安逸城外,断肢残尸撒落各处,大地饱饮鲜血,浓重的血腥味索绕在每个人的鼻间。
“阴尊,你就不能弄点新花样?每次都弄得这般血腥?”
“你胡说,这里根本就没有阴尊。”南庚的脚底板再次一凉,厉声道:“卢悦,你以为把所有责任,转到阴尊那里,就可以欺天蒙人吗?”他上前一步,“离原江死了那么多人,想置身事外,你是做梦了。说——,怎么才能让两那个荒兽滚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用荒兽诱惑人心,是阴尊一早就跟他说过的。
“……怪不得,你们被人叫做魔!”
卢悦微叹口气,“太甲七人,这般快地被阴尊所惑,也就不奇怪了。”
道门修士,哪怕再不堪,也会守着自己的底线,也会敬天畏道,关系到的人命太多,也会一思再思。
可是星罗洲的这些人……
卢悦眼中闪过一丝红芒,“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庚,既然你要为阴尊出头,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未落,闪瞎人眼剑,猛然大亮。。。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安逸城除了人族,还有众多魔族。在攻打仙界一致的利益下,魔族倒戈,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唯一没让阴尊和南庚算到的是,金盏和刘雨对卢悦的维护,以致她提前一步离开了安逸城。
不过,明面上,南庚此来的目标是拿下金盏,卢悦只是顺带。
大战在他的大军刚刚开至,金盏和刘雨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便已开始。
城内的魔族首先造反,除了城卫,几乎所有在此的人族修士,在事不可违时,举手投降。
这样的情况,即在金盏的意料之中,又金盏的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可以撑一段时间的。
“金盏,自己投降吧!”
南庚站在巨型楼船的船头,“你的大势已去。”
那日狼狈而逃,今日强势归来,他睥睨城内还在对峙的众修,志得意满,“诸位,这里是星罗洲,是我们魔族的地盘,看在你们是修魔者的份上,放下武器,各交三分之一的身家,我们一切照旧,否则……”
人族修士都很会赚钱,炼丹炼器画符,此三者,是他们魔族的最大短板。
全杀了,固可得一时之利,长远看,于星罗洲却是大损失。
所以,不能杀。
但就这么放过,更不可能,他当总帅的第一战,总要给手下们,弄到足够好处。
“否则,别怪我等剑下无情。”
“……”
“……”
所有还有抵抗的修士和城卫,一齐望向站在城墙上的金盏。
金发金肤金袍的金盏,在夕阳下,好像被染上了一抹红。
“金盏,他们在看你呢?”南庚笑了,“怎么样,投降吧!”
他是总帅,若是不打,便能让这家伙降了,他也只能降他。
南庚的算盘打得很好,“血流成河,不是你想看到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阴尊正在星罗洲,你也不想他在这里得好处吧?”
做为星罗洲未来的大能,明面上,他必须跟阴尊撇开关系,这一点,他和他早就说好了。
“阴尊?原来你也知道人家在星罗洲?”
金盏冷笑,“既然如此,你们那般把离原江流域,变成泽国时,怎么不想想,他也在星罗洲?”
数十万乃至近百万人的死怨之气,可算是把阴尊喂饱了。
否则太甲、太丁那些七个老家伙,也不可能那么巧,在这个时候,把大权交出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利令智昏……
金盏咬牙,“南庚,你明知,卢悦已离我安逸城,却还是带着大军来了,这时候,怎么就不想想,阴尊在星罗洲?”
“慢!你说卢悦已离安逸城?”南庚冷笑,“那她的消息从何而来?若不是你和文雨放水……”
“你错了,”金盏打断他,“天下谁人不知,人家六感超群?南庚,你以为人家凭什么能让阴尊一次次吃尽亏?有时候,我们不能不承认,这世上就是有一种被天道特别厚爱的人,你与我,俱嫉妒不来。”
“……”
阴尊是霉鬼,另一个就被天道厚爱?
南庚眼中的笑意隐了,旁人不知他话里有话,他还能不知道吗?
“你倒是会找理由,不过……现在什么理由都没用了。安逸城集中了仙界几乎所有势力的暗探,为了星罗洲的安全……”
他抬起手来,那随时挥下去的样子,让早就等着的魔族诸将战意高涨,“大军已至,金盏,今天,你降……还是不降?”
降不降?
金盏有眼睛,他看得很清楚,魔族厉害一点的人物,看他的眼神很不对。
那种把他示为物,要据为己有的眼神,太明显了。
“哈哈哈!原来是冲本王来的。”
这世上,能让他喊作主人,倾心相助的,只有一个人。
本来说好,当天地重启的时候,不管路途有多远,不管有多少磨难,他都会回来找他,可是……
灭世大战后,九天阙却遗失在那块碎片里。
所有人都被死怨之气所染,迷失了自我。
他被后来者带出来,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从懵懵懂懂成就金盏大王,也没等到他。
虽然九天阙已经重出,也许能看到希望了,但那个他,也一定不是曾经的他了。
“想要本王?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吧!”
在南庚挥下手时,金盏抬起了手,被诸人用丹田,紧紧固住的法宝,还是被他引出了虚影。
诸多法宝击在他们自己人身上,虽然他们的防护很紧密,可是那突然爆开的虚幻法宝影像,还是让山河变色,所有人变色。
嘭嘭嘭……
本命法宝受创,没人能逃得过。
就是南庚也随同众人一起闷哼一声,嘴角很快溢出一丝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