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这里的摩托化营指战员,有不少是从战俘营或者布列斯特要塞救出来的。此刻,罗科索夫斯基的一番话,把他们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他们纷纷出来述说自己亲眼目睹的法西斯匪徒犯下的罪恶,以及自己在战俘营里的遭遇等等。说着说着,有些情绪激动的战士就哭了起来,这一哭,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
见此情形,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微笑着点点头,暗说军心可用,只要让大家都知道了德国人的残暴和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同仇敌忾的指战员们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在接下来召开的军事会议上,针对罗科索夫斯基让大家抓紧时间修筑工事的部署,有位109师的团长不理解地问:“军长同志,我不明白。既然在我们的前面就有敌人,那我们为什么不去主动进攻,却要躲在远离敌人的地方,修筑工事并转入消极的防御呢?要知道,我们可是用高度进攻精神培养出来的苏联红军啊!”这位团长的问题,问出了第109师所有参会指挥员的心声,于是大多数的指挥员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上。
罗科索夫斯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从屋里的每一位指挥员身上扫过,见自己的部下望向自己的目光里,是满满的信任,心里顿时觉得踏实了许多。他轻咳一声,然后对那位团长说道:“团长同志,就在前天,在西南面的卢茨克——罗夫诺——杜布诺地域,进行了开战以来最大一次规模的坦克战,我们的三个机械化军和德军的装甲部队,共有三千辆坦克先后卷入了这场交战。
虽然我们的指战员表现得非常英勇,但由于德国飞机对着我们的战斗队形进行狂轰滥炸,再加上新的德军部队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我们的坦克损失严重,人员伤亡也相当惨重。最后参战的机械化军不得不通过撤退的方式,来规避德国人的进攻。”
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片刻,望着在座的指挥员们脸上吃惊的表情,他又接着说:“德军的坦克比我们先进,而且还牢牢地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如果我们不切实际地为了进攻而进攻,那么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全部牺牲了,也无法改变战局。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改变战略,依托城市、河流和森林构筑防御工事,来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阻止他们快速地冲向基辅和……其它重要的城市。”
罗科索夫斯基差点就顺口把莫斯科说出来了,幸好及时地变成了其他重要城市。要是在座的指挥员们,包括自己的部下,听到自己用假设的口吻,说德国人有可能冲到莫斯科城下,往轻了说,那是无稽之谈;往严重了说,就是失败主义的论调。那样一来,很快就会有内务部的人来找自己谈话了。
克拉斯诺列茨基接着站起来,对着自己的部下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既然大家都听到了军长同志的命令,那么就立即回各自的部队,去安排修筑防御工事的事宜。同时,还要在各路口设置检查站,组织收容队,将那些被打散的小部队编入我们的队伍。”
“师长同志,”刚刚对罗科索夫斯基发难的团长站起身,谨慎地问道:“关于枪毙脱离队伍的军官一事,是不是再慎重地考虑一下,假如将来上级怪罪下来……”
“如果上级怪罪下来的话,就让他们来找我吧!”罗科索夫斯基用轻蔑的眼光看了那位团长一眼,然后斩钉截铁地说:“由于我军在前方的节节失利,导致不少的部队被打散了。可这些校级指挥员不光不想办法把部队收拢起来,继续和敌人战斗下去,而是惊惶失措地跟着战士和难民往后方逃跑,这样的人不杀的话,我们的部队就会军心涣散士气低落,那样不等德国人打过来,部队就会先垮掉。”
罗科索夫斯基越说越是一肚子火,心说自己如果不是为了稳定军心,怎么会乱世用重典,下达这么严厉的命令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不少的指挥员不能领会自己的意图,于是他补充说:“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假如在我的部队里,有指挥员带头逃跑的话,无论军衔高低,一律就地枪决。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首先回答的是诺维科夫坦克师的指战员,而109师的指战员谁也没开口,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师长克拉斯诺列茨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