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科索夫斯基得到利久科夫的报告,知道萨赫诺少校指挥的部队,成功地占据了德军防线西侧的一条战壕后,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维诺格拉多夫:“副司令员同志,德国人支持不了多久了,他们很快就会撤退的。”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说法,维诺格拉多夫却抱着怀疑的态度反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从东、北两个方向发起进攻,都始终未将敌人的防线凿开缺口。如今只不过是一支小部队占领了敌人的局部阵地,您就这么开心,是不是太过于乐观了?”
罗科索夫斯基将地图朝维诺格拉多夫的面前推过去一点,然后微笑着说:“维诺格拉多夫将军,虽然我们从东、北两个方向发起的进攻,因为遭到了德军顽强的抵抗,而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由于我们的攻势凶猛,德军见西面的第20集团军始终按兵不动,便只留下少量兵力监视他们,剩下的都调到东、北两个方向去抵抗我们的进攻。如今萨赫诺少校所指挥的部队,出其不意地占领了德军兵力空虚的西侧阵地,是敌人的整个防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等着吧,最多一个小时,同时遭受到三面进攻的德军就该支撑不住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马利宁在一旁喊他:“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是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
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罗科索夫斯基听马利宁这么说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布尔加宁,心说这位军事委员同志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啊,否则不可能只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就给自己打电话了。
但当他把话筒贴近耳边后,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不是布尔加宁,而是铁木辛哥那低沉的声音:“喂,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元帅同志,由于在我们的进攻战斗中,第20集团军的部队按兵不动,导致敌人可以集中所有的兵力,来抗击我们的进攻。”罗科索夫斯基不动神色地抱怨了一下友军的不配合后,又立即向铁木辛哥报喜,“不过利久科夫上校派出了一支配备了坦克的小部队,成功地迂回到了敌人的后面,果断地发起了进攻,占领了德军西侧的一处阵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敌人就有可能因为支撑不住,而不得不撤出阵地。”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铁木辛哥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顿时激动了起来:“只要能在德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一道缺口,那么第20集团军的几万指战员,就能成功地从敌人的合围中跳出来。”
“可是,元帅同志,我现在非常担心。”虽然现在胜利在望,但罗科索夫斯基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就算打开了缺口,但等天一亮,德军的反击部队就可以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重新将这个缺口封上,至于第20集团军的部队能有多少人跳出合围,那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算我们为友军打开了缺口,但要是他们不配合的话,我们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铁木辛哥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等第20集团军从敌人的合围里突出来以后,对于屡屡不作为,表现得惊慌失措的库罗奇金,我会进行严惩的,不排除将他送上军事法庭的可能。”
乱世用重典,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铁木辛哥这么说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假如在头一天的晚上,库罗奇金将军就能命令他的部队,积极地配合自己的进攻行动,没准第20集团军的部队早就和另外两个集团军一样,都渡过了沃皮河,到亚尔采沃附近去建立新的防御了。而自己的部队,也可以因为伤亡不大,而在沃皮河的西岸,将德军的进攻部队阻击得更久一些,为在亚尔采沃南北两个方向构筑防线的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以后,叫过马利宁吩咐道:“参谋长,给各参战部队发电报,让他们加快进攻速度,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阵地上的敌人打垮。在占领全部阵地后,部队应立即占据有利地形,布置新的防御。面对敌人可能发起的进攻,至少要坚持到明天中午。”
“坚持到明天中午,这是什么意思啊?司令员同志。”当马利宁去给各师发电报的时候,听到罗科索夫斯基刚刚那道奇怪命令的维诺格拉多夫走过来,好奇地问道:“明天撤出阵地后,我们的部队该撤往什么地方?”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河边的防御阵地了。”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无奈地说:“被我们击溃的德军肯定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在天亮以后,肯定会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所占据的阵地发起进攻。您想,到时阵地上只有被削弱的两个师和一个混成支队,他们有能力挡住敌人只要凶猛的进攻吗?与其让他们在那里白白牺牲,不然早早地撤到河边,利用早就修筑好的防御阵地,打一场漂亮的防御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