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瓦西里再次回到了戈利科夫所在的办公室,将一份新鲜出炉的报告交给了他,然后用无奈的语气说道:“戈利科夫同志,新的检验结果出来了,还是和原来的那份报告一样:样品里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也许是为了让戈利科夫更加相信检验报告的真实性,他还补充说,“是我亲自对每份样品做的分析,绝对不会出错。”
见到瓦西里教授如此自信,戈利科夫背着手一言不发地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后,停下了脚步,伸手抓起桌上的报告,然后走到门边,摘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军帽戴上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以后,这份检验报告就出现在斯大林的办公桌上。斯大林在仔细地看完报告以后,抬头望着在桌前站得像电线杆般笔直的戈利科夫,皱着眉头问道:“戈利科夫同志,这份报告的真实性,您是怎么看的?”
戈利科夫听到斯大林没有像以往那样叫自己的本名和父名,而是直接称呼自己的姓,便知道对方心里对这份报告是不满意的,赶紧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报告说:“斯大林同志,样品的化验分析是由瓦西里教授亲自做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错。”
斯大林等戈利科夫说完后,将报告拿起来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桌上。他站起身,用攥住烟头的手朝戈利科夫指了指,不满地说道:“戈利科夫同志,难道您也认为德国人投下的厚纸包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物品。”
戈利科夫眼睛望着斯大林,小心地说道:“斯大林同志,我觉得从这份化验报告上,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您说说,”斯大林握着他的烟斗,在屋里缓慢地走动起来,“德国人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防区投下这些没有危害的厚纸包呢?”
对于斯大林的这个问题,戈利科夫沉默了片刻,然后响亮地回答道:“斯大林同志,我觉得可能是德军在罗科索夫斯基的防区吃了大亏,但又拿他没辙,于是就想出了这个卑鄙的办法,故意投下这些厚纸包,企图在我们的部队里引起恐慌。”
斯大林用握着烟头的拳头,冲着戈利科夫点了点,似乎很赞同他的这个说法。过了片刻,斯大林又接着说道:“既然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么就尽快通知铁木辛哥吧。我估计他等这个化验结果,都等得不耐烦了。”
戈利科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报告,然后转身走出了斯大林的办公室。
戈利科夫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立即给西方面军司令部打去了电话。
西方面军司令部里,铁木辛哥一直在等待来自莫斯科的电话,等待是一种煎熬,甚至可以算是一种严厉的惩罚。他虽然背着手不停地在指挥部里踱步,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桌上那部可以和莫斯科通话的高频电话。
听到铃声一响,他便一个箭步冲到了桌边,一把抓起话筒贴在自己的耳边,大声地说道:“喂,我是铁木辛哥!”
铁木辛哥洪亮的声音,把戈利科夫吓了一跳,他连忙将话筒从自己的耳边移开一点,然后才开口说道:“您好,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我是戈利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