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巴切夫对罗科索夫斯基所作出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对方一说完,他就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你认为我们在维亚济马地区陷入德军合围的部队,在朱可夫大将担任司令员以后,能有机会跳出德军的包围圈吗?”
“晚了,现在一切都完了。”罗科索夫斯基叹着气说道:“由于德军的行动迅速,以精锐的装甲部队对我军的防御纵深实施了迂回,再对我们实施分割包围。我们是运气好,才在从德军的包围圈里尚未封死以前逃出来,但别的部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的覆灭,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不会吧?!”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洛巴切夫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道:“要知道,被德军合围的部队可有好几十万啊,德国人有这么好的胃口吗?”
“如果在一个月以前,有人告诉我,说西南方面军会在基辅地区被德军围歼,我也不相信。”罗科索夫斯基说这话时,扭头望着洛巴切夫:“毕竟我们都曾经在这个方面军待过,部队的实力如何,多少还是心中有数的。但结果呢?不管几十万指战员被俘,司令员基尔波诺斯将军,和他的军事委员、参谋长都在突围时壮烈牺牲了。”
罗科索夫斯基的最后一句话,让洛巴切夫沉默了。他连忙扭头望向窗外,深怕罗科索夫斯基会察觉到自己眼眶里滚动的泪水,方本以为部队就算遭受到德军的重创,但作为方面军首长的布尔米斯坚科,也能成功地突出重围。但令人遗憾的是,自己的这位老朋友,最后是以西南方面军军事委员的身份,和基尔波诺斯一起牺牲在突围途中。
罗科索夫斯基见洛巴切夫不说话,以为他在为那些被合围在维亚济马地区的部队担心,连忙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您刚刚在司令部里也听到朱可夫同志所说的,被德军合围的部队正在进行顽强地战斗。就算他们最后会损失惨重,不过由于他们成功地牵制住了德军的主力,是统帅部能够采取紧急措施,迅速地巩固莫扎伊斯克防线并回复被敌人摧毁的战线,这对我们保卫莫斯科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
洛巴切夫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等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后,才转过身,故作镇静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所付出的牺牲也就没有白费,起码为我们巩固防线,争取到了最为宝贵的时间。”
刚说到这里,司机忽然来了一个急刹,猝不及防的罗科索夫斯基重重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他捂住撞疼了的肩膀,有些恼怒地问:“司机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踩刹车?”
司机回过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委屈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也不想的,但前面忽然有人从路边跳了出来,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什么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司机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与德军的小股部队遭遇了,他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摸手枪。
司机扭头朝前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头转回来说:“看样子,是我们自己人。”
他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军官,踩着泥水就朝吉普车走了过来。他走到车旁停下后,冲着车里礼貌地问道:“请问司令员同志在里面吗?”
“我在。”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推开车门,探出身体望着这位站在黑暗之中的指挥员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那名军官听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后,抬手敬了一个军礼,恭谨地回答说:“参谋长已率领部队前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他担心你们找不到部队,所以派我前来接应您。”
“部队都赶去了吗?”罗科索夫斯基最初以为在去沃洛科拉姆斯克的路上,肯定会遇上正在前往那个方向的部队,结果车都开了快半个小时,却一个人都没遇到,他甚至还一度以为走错方向了。“为什么我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人呢,要知道民兵师都是步兵,他们不可能走得比我们的车还快?”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军官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连忙解释说:“参谋长带着司令部先去沃洛科拉姆斯克建立新的指挥部,而切尔内绍夫将军则带着民兵师,跟在后面慢慢行军,估计他们最快要等到明天中午以后,才能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