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指挥部里一片混乱时,刚接了一个电话的马利宁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面前,表情严肃地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刚接到了学员混成团团长姆拉金采夫中校的电话,在他们的地段出现了几名我军的指挥员,据说是从维亚济马方向突围出来的。”
“从维亚济马方向突围出来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完马利宁的汇报后,不禁愣住了,要知道被德军合围在这一区域的部队,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德军全部歼灭了,甚至连第19集团军司令员卢金将军也被俘虏了。他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姆拉金采夫中校有没有说,进入他们防区的指挥员是谁?”
“博尔金将军和他手下的几名军官。”马利宁简短地回答说。
“原来是博尔金将军啊。”罗科索夫斯基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连忙吩咐马利宁,“给姆拉金采夫中校回电话,让他请博尔金将军到我的司令部来。”
一个小时后,博尔金将军和他的几名部下走进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指挥部。两人在简单的寒暄后,博尔金一脸迷惑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您的防区里会是一片混乱。有不少部队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防御阵地,可没过多久,他们又重新返了回去?”
“是这样的,博尔金将军。”罗科索夫斯基苦笑着回答说:“由于我的部队在近期的战斗中损失严重,已没有多余的兵力进行纵深配置。所以我打算将部队撤退到伊斯特拉水库地区,在那里建立新的防御。我们的申请,被最高统帅部通过了,所以我便向部队下达了在天黑以后的撤退命令。没想到我们的转移刚刚开始,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同志却下令取消了撤退的命令。”
博尔金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有些惊诧地说:“方面军司令员不是科涅夫将军吗,什么时候换成了朱可夫大将?”
罗科索夫斯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博尔金一眼,正想反问他为什么连更换方面军司令员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时,忽然想起被围在维亚济马的部队,早就和上级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司令员的更换是再正常不过,于是他向博尔金解释说:“方面军的主力在维亚济马地区陷入德军合围以后,最高统帅部便任命朱可夫大将担任新的司令员。而科涅夫将军,则被调到北面的加里宁方向,担任新成立的加里宁方面军司令员。”
在简单地介绍完方面军的情况后,罗科索夫斯基反问道:“博尔金将军,你们是怎么从德军的包围圈里逃出来的呢?”
“唉,别提了。”博尔金叹了口气,说道:“在维亚兹马以西陷入重围的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部队由于与上级失去联系,都是各自为战,然后被德军逐一消灭。运气好的指战员,成功地向东突围,去寻找自己的部队。还有一部分就是像我这样,带着少数的部队,在附近的森林里打游击,然后想方设法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跳出来。”
听说博尔金将军从敌人的包围圈里逃了出来,原本在外面为指战员们做政治鼓动工作的洛巴切夫也回到了指挥部。他和博尔金握手后,关切地问:“您好,博尔金将军,很高兴鞥年在这里见到您。不知道您有我的老搭档的消息吗?”
博尔金本来见到洛巴切夫这位老友时还挺高兴的,听到他的这个问题,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摇着头说:“我本来和负了重伤的卢金同志在一起,但在本月初的一个夜晚,我带着数量不多的指战员,向东突围的时候,遭到了德军的附近。在经过短暂的战斗,我们被打散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才发现卢金同志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洛巴切夫伸手抓住博尔金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大声地问:“难道您就没有再回去找过他吗?”
“当然找过。”博尔金使劲地点着头说道:“我第二天就带着十几名指战员,返回了发生战斗的森林里。仔细地查看了那里的每一具尸体,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没有发现有卢金同志。所有我估计他不是被其他战士抬着跑到了其它的方向,就是被德军俘虏了。”
“不会的,不会的。”洛巴切夫冲着博尔金大声地吼道:“我了解卢金同志,他宁可冲着自己的头部开一枪,也绝对不会当德国人的俘虏。”
在场的诸多指挥员中,只有拥有后世记忆的罗科索夫斯基,才知道卢金此刻的下落,他因为受伤失去知觉而被德军俘虏。为了让洛巴切夫不那么激动,他轻轻地咳嗽一声,随后说道:“军事委员同志,以我对卢金将军的了解,只要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是绝对不会当德军俘虏的。不过要是他负了重伤失去知觉,就很难保证不会出现被俘的情况了。”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分析,洛巴切夫松开了抓住博尔金的双手,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一脸懊恼地说:“司令员同志,也许你说得对,没准卢金同志真的因为负重伤而被德军俘虏了。如果他能保持清醒的话,绝对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为了安慰洛巴切夫,罗科索夫斯基又说道:“这样吧,军事委员同志,我打算派出几名侦察兵,深入敌后,去了解卢金将军的情况。看他究竟是牺牲了,还是被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