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想反驳对方两句,但为了不影响班子里的团结,见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只是从军事的角度,向几人进行分析。“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大将的部队在我们的右翼,假如我们不配合他们肃清在东普鲁士的敌人,那么敌人就可以从我们右翼的任何地区,发起意想不到的攻击。我们与其到时费脑筋去考虑如何防范这股敌人,倒不如趁现在的有利时机,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一起,肃清在东普鲁士地区的敌人。”
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把问题分析得很透彻了,但特鲁布尼科夫还是心有不甘地说:“元帅同志,假如我们真的挥师北上,去配合第三方面军的话,在我们和第一方面军之间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缺口。一旦敌人对这里实施反击,那么就会将我们和朱可夫元帅的部队分割开来,到时向柏林推进的部队,就会遭受到巨大的损失。”
特鲁布尼科夫的话说完后,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考虑他所说尔等这番话:如果不配合右翼的第三方面军,去消灭东普鲁士的敌人,那么方面军的右翼就会彻底暴露在德军的面前;而调头北上,去支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话,那么随着朱可夫的部队向前推进的速度越远,两个方面军之间就会出现一个宽达几十甚至上百公里的缺口,给德国人以可乘之机。
罗科索夫斯基作为方面军的最高指挥员,他必须在这两个方向上做出取舍:是按照原来的计划,配合朱可夫元帅的部队,大踏步地朝着奥得河前进呢?还是北上去支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他在经过反复的思考之后,对众人说道:“指挥员同志们,我们的部队正在向德军的纵深发展,如果贸然将主力部队调往北面,势必会打乱我们原来的作战部署。依我的意见,部队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向德军的纵深推进。至于右翼的第三方面军,如果上级没有给我们下达北上命令之前,我们暂时不做考虑。”
特鲁布尼科夫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立即补充道:“根据最高统帅部给我们的命令,我们应该进攻开始后的第10~11天占领梅施湟次、威廉堡、奈登堡、扎夫多沃、别荣、别利斯克、普洛茨克地区,并进而在新米亚斯托、马林堡的总方向上展开进攻。
以四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一个坦克集团军、一个坦克军和一个机械化军的兵力,从鲁然登陆场向普沙斯尼什、姆瓦瓦、利兹巴克总方向上实施主要突击;
以一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向梅施湟次进攻,从北方保障主力部队;
以两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和一个坦克军的兵力从塞罗次克登陆场向纳谢尔斯克、别尔斯克总方向实施第2个突击。
协助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的部队,粉碎德军在华沙以西的作战集团,同时我们应以部分兵力实施突击,以便从西方迂回莫德林……”
听到特鲁布尼科夫重复了一遍最高统帅部的命令后,指挥部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心里暗想:既然最高统帅部已经给我们规定了进攻的方向,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又突然进行调整吧?
但有些事情,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在众人以为挥师北上,去支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部队的想法,有点杞人忧天之时,摆在桌上的高频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面前响个不停的电话,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抓起了听筒,贴在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是罗科索夫斯基!”
“您好,元帅同志。”听筒里传出了安东诺夫的声音:“我是安东诺夫。”
“总参谋长同志,”听到给自己打电话的,居然是安东诺夫,罗科索夫斯基心中的不安变得更加强烈,他觉得也许博戈柳博夫的猜测,要变为现实了。他硬着头皮问道:“请问最高统帅部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安东诺夫有些为难的说:“由于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大将那里的情况很困难,最高统帅部经过研究决定,让你们去帮他们一把。现命令:第3、第48集团军、第2突击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转向北和东北方向,去对付敌东普鲁士集团。”
如果不是伊里奇的到来,近卫第1坦克军的指挥员们,都会以为嘎桑在行踪暴露之后,肯定会向北逃出托恩镇,去投奔德国人。但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躲在距离四营驻地不远的一家商店里。
伊里奇和四营长带着大部队,将那家上下两层楼的商店,围得水泄不通之后,立即派人朝里面冲,准备将躲在里面的嘎桑抓出来。
一名少尉带着二十几名战士冲进商店后,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射击声。四营长猛地想起,嘎桑身上携带有一支波波夫冲锋枪,连忙对伊里奇说:“中尉同志,嘎桑有一支冲锋枪,如果在我们的战士冲进去的时候,他躲在暗处打冷枪,会给我们造成巨大伤亡的。”
听到四营长这么说,伊里奇点了点头,随后叫过跟自己来的那名上士,吩咐他说:“上士,你带两个人进去帮忙。假如对方负隅顽抗的话,可以就地击毙。”
“明白。”上士答应一声,带着两名内务部的战士,提着枪冲进了商店。
四营长侧耳听着里面传来的激烈枪声,有些担心地问:“中尉同志,我们前面进去的二十几名战士,都奈何不了嘎桑,你就派三个人进去,能行吗?”
“放心吧。”伊里奇信心十足地说:“上士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狙击手,对于一个嘎桑,那是小事一桩。”
商店里的枪声很快就停止了,率先带着战士冲进去的少尉,被两名战士搀扶着走了出来。四营长从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就猜到他是腿负伤了,连忙上前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少尉苦笑着回答说:“在冲进去时,不小心被子弹打中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四营长听到商店里没有了枪声,好奇地问:“抓住嘎桑了吗?”
“是的,抓住了。”少尉点着头回答说:“原本嘎桑在二楼,用冲锋枪火力压制得我们无法动弹。后来从外面冲进来几名内务部的官兵,仅仅开了几枪,就打伤了嘎桑,然后他们就冲上去抓住了嘎桑。”
几人正说着话,上士和两名内务部的战士,已经押着嘎桑从商店里面走了出来。垂头丧气的嘎桑的肩部都是鲜血,两只手臂垂搭着。
“你这个混蛋。”看到嘎桑出来,觉得颜面尽失的四营长,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指向了嘎桑,怒气冲冲地说:“居然敢当街杀害我军指战员,现在我要为他们报仇。”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嘎桑看到四营长将枪口对着自己,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等死。“啪”的一声枪响,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但接下来并没有感到身上有什么地方疼痛,他连忙睁开双眼一看,原来是那名内务部军官,在四营长扣动扳机时,及时地抓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抬,子弹便飞向了空中。
“中尉同志,”四营长见子弹飞向了空中,有些恼怒地问:“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少校同志,”伊里奇淡淡地说道:“既然把他活捉了,那我就要把他带回方面军司令部,交给司令员处置。”
原本怒气冲冲的四营长,听到伊里奇这么说,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如果这人真的要带回方面军司令部,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营长,就算军长出面,也不好使。反正现在嘎桑已经落网,他也不继续在此停留,带着自己的部队便立刻了。
伊里奇等四营长立刻后,对来自军部警卫排排长说:“少尉同志,我们已经抓到了罪犯,你们现在可以归建了?”